衆所周知,解密遊戲卡關是缺關鍵道具了。但顧時翻遍遊戲背包都沒發現有什麼道具能克制快要爆炸的黑影。
“舔包,你舔我包啊。我應該還是爆了裝備的。”席榮提醒到。顧時看向旁邊那一堆白骨,陷入沉默。翻骨頭這事哪怕是遊戲也太超前了。
白骨裡某樣東西适時地發出光芒,顧時趕緊拾起來。是之前席榮去找的樂器笛子,它的描述是:“奇怪的材質,吹響也許有奇怪的效果。”
笛子手感偏向于光滑,有些暖黃的材質。顧時想起它在骨頭裡難以分辨的樣子,認為它應該是骨笛。鑒于這個遊戲帶恐怖元素,它可能是人骨,要吹響它有些艱難。最終為了不輸掉遊戲,顧時克服了心裡障礙,吹響了它。
“太難聽了。我求你别吹了。”席榮的聲音在聯機頻道裡響起。顧時看不見觀戰的席榮此刻捂住耳朵,一臉痛苦。他剛剛被骨笛的聲音刺激的精神力波動過大,險些被安全模式強制下線。
“我就吹了兩聲。”顧時無奈地說。幸虧這個遊戲還算有人性,沒有強迫玩家按照樂譜吹奏,不然顧時隻有就地認輸了。
骨中空的聲音是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顧時全身的骨頭都似乎因為這聲音震顫起來。吹奏它的顧時瞬間頭皮發麻,吹了兩聲就不想再觸碰了。
顧時眼前出現了遊戲提示:黑影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請盡快拿走面具吧。
顧時小心翼翼路過黑影。圍繞它的黑色氣體消失了不少,這時候顧時發現它是一名女性。或者說,就是日記本裡記載的“母親”。
她生前應該是被燒死的,她的四肢焦黑幹枯,此刻正抱着頭發出嘶吼。也許是因為她的情緒波動太大,她的身影也快速閃爍起來。顧時快速通過,将她身後木雕上的面具取下來。
面具是兔子面具和巨鹿面具,和之前“妹妹”拿着的夜枭面具不同。顧時将它們收進包裹,轉頭發現“母親”消失不見,原地隻留下了一個黑色的記憶方塊。
黑色記憶方塊:“被污染了的記憶,也許有信息。”
席榮告訴顧時,這是一個負面道具,隻有去尋找轉換器将之轉換為金色記憶後,才是安全道具。顧時應該去湖底的實驗室轉換,就能知道這個遊戲的真相了。
顧時吐槽這真相不用看都很明顯,并告之席榮之前“妹妹”接過疑似點火的儀式道具,和母親被燒死的事實。似乎根本不需要記憶方塊,就可以表明這是一個騙局,他們這群人隻是祭品。
“但你現在根本沒法破局啊。”席榮真的想用真相線(True Ending)過關,而不是常規結局(Normal Ending)。顯而易見,顧時把面具交給父親,儀式就完成了,遊戲人物會被作為祭品燒死。
“水下實驗室有她兒子巡邏。而且還有一個NPC沒找到。”顧時說的是之前去搜集樂器的“旅人”。但早在之前席榮就去找骨笛了不是嗎?
“也許我們應該先打斷儀式。”顧時他們現在正處于遊戲中的永夜場景中,除了太黑随時需要光源外,沒有太大危險。比起之前的蒼蠅、吸血蟲、火災地震等要好太多了。假使遊戲結局停在這一刻,也比較好過。
顧時懷疑“旅人”去找的樂器隻是代指,并不是真正的樂器。他剛準備去别處看看,就看見“旅人”來了。他看見席榮的骨頭,興奮地說:“沒錯,這就是原材料!”
顧時阻止失敗,看着他抱着走了。席榮在聊天空間裡打了一串省略号,吐槽這遊戲真是廢物利用到極緻了。席榮遊戲失敗,皮被穿走了,現在骨頭還要被拿走當樂器。
但重點是“旅人”已經拿着骨頭走遠了。席榮直接鼓動顧時:“這裡有根木棍,我們直接拿物理學聖劍弄死他!”看來這個NPC已經穩穩地拉了席榮的仇恨。
顧時聽見席榮直接罵髒了,因為他同樣看見了穿着席榮皮的“叔叔”。在之前的劇情裡,“叔叔”從運籌帷幄,到頹廢不得志借酒消愁,從而給了席榮用青蛙酒放倒他的機會。所以他也像剝掉青蛙皮一樣剝了席榮。
變為皮套的席榮罵罵咧咧:“老叔,過分了。怎麼用别人的臉幹這種事啊!”
顧時卻認為這個有些驕矜又漫不經心,認為對面都是不懂事小孩的态度好像在哪裡見過。
大概是為了不給玩家弄出恐怖谷效應,“叔叔”實際上隻是接近席榮的臉,還有誇張的蛾子翅膀去吸引視線。此刻他正在訓斥“旅人”,說這些沒有被貓頭鷹驗證的骨頭隻配作燃料。
席榮點破了顧時的似曾相識:“我操,怎麼和夏佳澄一模一樣,那種’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态度。忍不了我好想複活打死他。”
“你和夏佳澄很熟?”這個抱怨看上去經常見。顧時拿起了之前被“叔叔”喝空的酒瓶,當着“旅人”的面砸了下去。
“叔叔”一點傷都沒有。席榮更氣了,高呼就隻有玩家數據真實的遊戲算什麼沉浸式體驗。席榮在轉移話題,他不想回答顧時的問題,顧時也不再追問他。
“旅人”卻忽然暴起,如果不是顧時反應極快,或許要被他的柴刀砍下手來。玩家又不能攻擊NPC,隻能逃跑。
“去湖裡去湖裡!找真相線!”席榮還是惦記那個真相線。顧時看身後莫名其妙發瘋的“旅人”,深呼吸一口氣,跳下湖區。
其實顧時并不想在永夜這個能見度很低的背景裡下湖。但永夜很可能是最後一個可選擇環境,進行儀式遊戲便結束了。如果要玩真相線,隻能現在去湖底。
一片黑暗中,顧時完全隻有靠席榮的指示,一步步遵從。視覺的黑暗放大了耳邊沉靜的水流聲,和腦海裡席榮的聲音。
席榮雖然經常安靜不過十秒,又咋咋呼呼的,但如果他安靜下來,降低聲調,就會發現他的聲音是不活潑的。此刻他認真起來,才突出了他聲線的低沉磁性。
但更多時候他是高分貝的、叽叽喳喳的麻雀。蹦蹦跳跳,似乎永不憂愁。
席榮其實和席雪絨很像吧。顧時想起夢境裡那個搶了席榮身體的席雪絨。本來以為席榮是太陽的話,席雪絨就是極光,兩人風格完全不一。現在看席榮聲線,倒相信他和席雪絨的關系甚至沒出五代了,還有些高冷那味。
“果然這樣才是雙人遊戲嘛,不合作算什麼雙人。”席榮的音調又搞起來,那股疏離冷清就完全消散了。
“好了,你現在去推開門。我估計實驗室裡沒水。”
顧時笑了,他知道席榮在旁觀視角能看見:“是是是,都聽你的。”手一觸碰鐵質的大門,顧時便感覺像是穿過了如一層膜一般的東西。
果然如席榮所說,實驗室裡沒水,那層膜甚至将顧時身上的水也過濾出去了。實驗室裡是常亮模式,資料淩亂地堆在桌上。
資料果然寫着将被污染的黑色方塊轉換為純淨的金色方塊的做法。此外,還詳細地寫着創造者的心路曆程:
“娜塔莎不允許我這麼做。她說她已經疲憊了,她隻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我們的實驗已經到最後一步了,那孩子在娜塔莎肚子裡就一直接受調整,他沒有未來。(1899.7.31)”
(紙張腐朽了,看不清這裡的内容)
“娜塔莎,可笑的母性徹底控制了她,她好像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個單純的母親。她忘了她讓多少母親肝腸寸斷。(1899.10.13)”
(大片污迹遮住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