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還是陳青和，一個在科學史方面留名的科學家和工程師。顧時不是小孩子，知道這個結果才是最正常的處理方式。

席榮也回來上課了。顧時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沒想到席從容似乎鑽了因果能力的bug，又讓顧時的小竹馬回來了。

“你和他們的矛盾，你去解決。”席從容指指現在還在鬧别扭的席榮和席容。顧時走過去，和他們耳語幾句，于是他們和解，一起打席從容。

“沒規定我不可以轉移矛盾。”顧時承認，他要是說他隻是感謝席容的陪伴和幫助，曾經差點喜歡席榮，但現在堅定不移要和席從容結婚——

自己可能被三個人聯合撕碎。這說辭太賤了，顧時自己都覺得怎麼有臉皮這樣說。

而在顧時看不見的地方，三個人眼神互相示意：

“時時情緒好了嗎？”

“阿時不會因為我們之間再糾結了吧？”

“你們兩個不要向我申請對下級傳輸記憶……”

席從容感覺無奈了。下級可以影響上級，上級也可以給下級指示。那很長一段時間，不僅是席榮他們，那些同樣的複制人都會對顧時展現求愛的态度。

席從容已經感覺到傳輸回來的，臭罵自己摘桃子的聲音，和埋怨自己不大方的碎碎念。席從容果斷采取老辦法，把他們的聲音直接屏蔽。

席從容突破兩個人的包圍圈，抱起顧時就跑。他和Second一直沒告訴顧時，這兩個人某個平行世界直接把顧時分屍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乖乖維持白月光形象就好，柴米油鹽的鬧騷還是席從容自己承擔吧。

等顧時開完這個短會離開覓星樓，他看見已經等着自己的席從容。不顧嚴施光還跟着自己身後當小尾巴，顧時撲倒席從容懷裡：“怎麼過來了？”

席從容說是想看顧時，太久沒見顧時，想他了。顧時喜歡和席從容不顧旁人死活地黏黏糊糊，也不是吃醋或是生氣，就是喜歡親密地在一塊問東問西。

“所以夏佳澄完善了B132？現在你在着手相關試劑生産和政策推行？”顧時很是驚訝，他知道B132的作用是誘導放大，但不知道改良後居然可以讓人人都去當Enigma。

簡直是又一次進化。

席從容并不在意旁人“卧槽惡俗啊”的眼光，隻是屏蔽了顧時對旁人眼光的觀感，并扭曲空間模糊顧時的臉。他不希望别人提起顧時，多一個“大庭廣衆下秀恩愛。”雖然顧時不介意，但席從容不希望顧時有可能被言語中傷。

席從容默不作聲做完這一切：“别撒嬌，邊走邊說。”于是顧時又當了樹袋熊，讓Second高呼自己犯了什麼錯要看戀愛腦和他親親老公秀恩愛。席從容的小動作Second一清二楚，但不能屏蔽的也隻有他！

“所以其實金色記憶就是有可能促進精神力增長、進而使人了解自己最需要或者最印象深刻的介質？”席從容一說，顧時明白了。夏佳澄改良的B132，就是定向選擇這部分記憶，然後進行“重播”、“加深印象” ，來實現象何止進化。

顧時這樣總結：“看來以後必須接種的疫苗又多一個。”不知道顧氏能不能依靠最大的醫療設備生産線拿下一部分。

“還早着呢。這種關乎人體的，10年都算快了。”席從容知道，預估效果和實際效果是兩碼事，真正鋪開更是還早着呢。

說到記憶，顧時想起來那些黑影。問席從容想到消解辦法了嗎。席從容搖了搖頭，告訴顧時，那些黑影并不隻來源于受害者的記憶，還有親朋好友對他們的回憶。

“他們依托這個世界無處不在的精神力存在。”席從容将自己的視角同步給顧時，讓顧時看那些仿佛樹根的銀□□神力。

“那隻是一段思念罷了。”

“或許需要時間來撫平。”其實是冰冷的等所有知情人死。

顧時的眼神卻亮起來：“你說的對。這可能是宿辰宇的能力唯一能發光發熱的時候了。”時間這能力聽起來逆天，但實際運用時限制非常大。可能因為是一個人造能力的緣故吧。

席從容明白顧時的意思：将“時間”像“因果”一樣，送到星網核心處，一起跟随信号傳輸鋪開到每一個角落。這樣，便不用擔心有人目擊黑影受到驚吓的問題了。顧時還記得黑影穿過身體的冰寒，它們并不是完全無害的。

“也算是給夏佳澄鏟屎了。”這人是要終身幹活到死了，他的破事也确實不能靠死一筆勾銷。還需要顧時和席從容慢慢解決。

說到鏟屎，顧時又告知席從容，對封門村——也就是蘇良一家所在的那個塵肺病患者村，實行的援助如何。這項援助是顧時回來後着手處理的第一件事，當初顧汾不怎麼上心，患者并沒有得到切實的醫療援助。現在則不一樣了。

兩人在叽叽喳喳的交談聲中，慢慢離開了學校。S工大門口不少擺小吃攤的，顧時站在一個賣夜包子的攤位前，問老闆買了4個醬肉包。

“嘗嘗，人家手工的。我也不知道和蘇眉做的比怎麼樣，反正比我做的好。一會兒我們去踩點江邊新開的那家火鍋兔，周末我們和紀曉梅他們一起吃個飯……”

顧時和席從容并肩一起步入人流之中，手指無時無刻不在十指相扣。正如同Second所說，顧時是一個談起戀愛來，連自己死活都不顧的戀愛腦。

……

席從容舉着拍立得，示意顧時站在S工大地标性建築前。顧時穿着克萊因藍色、有着黃色帶子的碩士學位服，有些僵硬地聽從席從容指揮，按部就班做動作拍照。

“你看我沒騙你吧，我真不太會拍照。”顧時看着一開始自己做的那些僵硬動作，自覺丢臉，将它們全捂住了。真是浪費相紙，顧時無奈地想。

席從容拍拍顧時，示意顧時快去和朋友們合照，包括嚴施光。他們也确實就等顧時，拍下那一張合照，給學校生活留下定格。

“對了！”顧時将拍立得給紀曉梅，自己一把攬住席從容：

“你給我拍一個他是我小白臉那種調調的。”

可能給了什麼心理暗示，顧時确實昂首挺胸了——如果不是他嬉皮笑臉，還真有些味。這是顧時努力回想當了廳長的【顧時】的樣子，模仿出來的。席從容倒是很配合，小鳥依人的，就是他比顧時高，做這個動作還是很違和。

紀曉梅拍了兩張。第一張自然是整活惡搞照片。第二張卻是兩個人已經不維持動作，但還沒完全站定，席從容微挽着顧時的胳膊，顧時另一隻手虛指着席從容，兩個人互相笑着。一看就是心有靈犀，畫面無比溫馨。

“你也很滿意是吧。”紀曉梅笃定地說。她聽見顧時說要把她自作主張留下來的這張掃描數碼版保存了。

顧時對她比了個大拇指。轉過身對席從容說：“這不掃描一份給夏佳澄收藏？”顧時認為自己可以送面錦旗給夏佳澄，感謝他制作了席從容。

席從容從身後抱住顧時，顧時也就依靠在他懷裡。席從容将頭擱在顧時肩上，不滿地說：“不想讓他多看你。”别又看出不該有的感情來了，夏佳澄是真有這個可能的。

“你吃醋了！”顧時驚喜的說：“再多說幾句！”就算可能會被席從容折騰的很慘也認了，反正他也爽到了。

席從容并不滿足顧時，随便顧時怎樣撒嬌耍賴，他都沒有動容。直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

宿辰宇·Alpha版在遠處不知道看了多久顧時和席從容的打鬧，終于有勇氣上前，想和顧時合照。明明自打附體的那位離開後，他和顧時就是陌生人。

“我想也是緣分，重新認識一下你。”顧時看着那雙真誠而澄淨的瑰色眼眸，忽然感覺席從容抱住自己的手勒緊了。

“别亂吃飛醋。”顧時拍開席從容的手。顧時真正産生感情的席榮不介意，對着這一位純恨的路人在意什麼。顧時坦然和宿辰宇合照，然後将那張照片給他留作紀念。

“以後我兩不算陌生人了？”宿辰宇問。

顧時點頭。不是陌生人，但也不會更近一步了。

兩人分道揚镳，顧時和自己“命定”的真愛的交際止步于此。顧時好笑地看着吃醋吃大了的席從容，安撫道：“制作人臨死前的幻想罷了。”一切結束後，顧時很少提起遊戲設定。

正好有晚霞，像宿辰宇眼睛的粉色晚霞。這個時候，任何一個臭情侶都不會忘記親吻。顧時還叫Second記得留影，惹得Second在顧時腦海裡大吐特吐。

“嗯？現在知道了？我是主角，我選擇誰，那誰就是另一主角，所謂的命定。”顧時和席從容分開，不拉絲的那種。雖然顧時精神的初吻和初次都被其他人搶走了，但是顧時身體的親吻和負距離還有真心，顧時都自願給了席從容。顧時不知道席從容在擔心什麼。

真實存在的他和自己，難道還幹不碎一個虛無缥缈的設定嗎？想着想着，顧時認為自己更要和席從容親密，放那個舔狗制作人尖叫抓撓去吧。

“老公，快說這是情趣！他隻是我們play的一環！”顧時扯着席從容的耳垂說。說着說着，又親上了。Second煞風景地發出足夠破壞所有氛圍的“啧啧”聲，将剛剛的照片拍在顧時腦海裡，休工傷假去了。

晚霞很粉，教學樓很莊重。鏡頭前的兩個人，黑成一團。

但難舍難分，緊密地貼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