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向來給人一種甯靜淡雅的氣質,連情緒波動都很少能感覺到,而聽到她這句話,茯苓頭次能明顯的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堅定與不容決絕。
茯苓見狀,隻好點點頭,想到之前姜念說不需要她一起同去,就多問一句再來确定。
“需要茯苓陪小姐去嗎?”
姜念微微搖頭,唇邊笑意淺淡。
“這件事,由我親自去辦。”
秦覽從車上下來後,隻覺得大腿坐得有些發麻。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去蕭映竹府邸上山的山路修到一半就沒再繼續修了,後半段的路程幾近颠簸,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颠散架的趨勢。
......蕭映竹為什麼要将屏州的府邸建在這山上?
他一路上雖然坐着馬車,也點了些艾草來熏蚊蟲,可還是被叮了好幾個包。
蕭映竹住這兒是不會招蚋嗎?
信風從老遠就在大門口盼着秦覽的到來,此時見到秦覽往這兒走,就像看到了自己的爹媽一樣親切,繼而小心握着手中的郡主邀請函朝秦覽奔跑過去。
“小覽——小覽——!!!”
“你可終于來了!”
心情是迫切的,但他想到蕭映竹本人現在就在府邸,也就沒敢大聲喧嚣,出聲的音調還比往常低了些。
見到信風這副模樣,秦覽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正等着自己。
他面上有些無奈,伸出手指往自己這兒勾了勾。
“什麼事兒要我做?”
見有戲,信風将一直用視角差而虛擋着的那封信亮在秦覽面前。
“郡主的誕辰邀請函,我給不了。”
注意到信風面上有苦說不出的表情,秦覽就想到先前蕭映竹罰了他半年俸祿加一個月不能與其他人說話的特别懲罰,忽覺的有些好笑。
若是懲罰信風禁閉或是體罰,确實治不到點子上,蕭映竹的暗衛都是經過層層選拔訓練上來的,這些對信風實在是太過小意思。
但是要是罰信風俸祿和不允許說話,那他就沒辦法偶爾偷閑買個零嘴,還不能在平時閑暇時和其他人唠嗑。
這簡直是會要了信風的命。
畢竟這是信風本人親自說的,職中若是沒有這兩樣人生會失去很大的興趣。
“......”
觀察到秦覽的神情,信風默默投來稍許探究的凝視。
觸及對方的目光,秦覽忍住面上的笑意,決定不将這捅人心窩子的話說出來,将信風遞來的邀請函疊在自己的邀請函上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什麼,邀請函我待你拿了,去完成你的其他職吧。”
想到蕭映竹昨晚剛下達他和松吹封鎖一小部分與東瀾的隐蔽傳遞信息路線,信風本活絡的心思就被這職打回原形,瞬間焉了下來。
秦覽向來了解蕭映竹的行事作風,也就不忍繼續看信風那張苦瓜臉,擺了擺手就直接走進了府邸。
蕭映竹早上正在看從冬瀾防線傳來的呈文,擡眼見秦覽已晃悠到書房門口,暫且将手中的呈文放入并不常用的鎖箱中。
書房的窗幾上的青花瓷瓶爍着暖陽的光,溫暖舒适的環境讓秦覽不由眯了下眼。
他掃了眼屋内的布局,才發現和幾月前來的沒什麼變化,仍是按國公府的布局來布置。
熟悉的坐回了先前在京城商讨病蟲災害時的位置,秦覽朝旁邊空着的太師椅一攤手。
“坐。”
餘光捕捉到蕭映竹眼裡一閃而過的涼意,秦覽知道他向來不對這些事感到在意,也就揚眉一笑。
“好,換個措辭,請。”
蕭映竹沒有理會秦覽的找抽,修長的手指從書案上抽出天下圖,将它攤到窗幾上。
書房外的樹林蔭蔽蔥蔥,光束透過晃動交錯的樹枝在圖上映出明滅的光影。
目光觸及天下圖上其中标着的一個名稱,秦覽指尖在上邊點了點,還未等蕭映竹開口,就了然笑起來。
“你也是真夠陰狠的。”
蕭映竹坐到了窗幾的另一邊,瞥及秦覽所指的地方,唇邊挑起的冷意更甚。
“他想查,我就贈。”
天下圖正用紅色圈着的,正是蒼郡。
它所在的位置正巧與屏州所在的位置南轅北轍。
大皇子流連歌舞,三皇子與四皇子的心思難尋,而正急于表現自己的五皇子正中二皇子下懷。
此時若是想鋪墊做一個大動靜的事兒,那麼五皇子就是這個事的替罪羊。
而說動五皇子,讓五皇子行動再打出底牌,剛好可以幹擾昌德帝的視線。
因此二皇子給五皇子畫的大餅,便是将目前東瀾與洹之間暗流湧動下的關鍵答案透露給五皇子,對五皇子用‘找到驅蟲藥方,昌德帝便會看重你’之類的話來下套。
而此時引五皇子走蒼郡,正好可以避開正在屏州與姜念合作的研發驅蟲藥被五皇子窺及。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