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真的是個聽八卦的聖地。
雖然兩個班聚會的包廂就隻隔了一條走廊,許清也也沒有想過偷偷看一眼何玫的樣子。
不是因為她不好奇,隻是因為傳言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重點是當下。
她不想因為這一眼再心在存下什麼疙瘩,今後還要是不是翻出來想一想。
但現在的情況的确是有點左右為難了。
隔間的門隔不住洗手池邊幾個女生閑聊的聲音,不外乎是在議論何玫當年突然出國,現在又忽然回國的事情。
兜兜轉轉,還是避免不了地提及了路薄。
“你們說,他們倆還有可能舊情複燃嗎?”
許清也轉動門把手的指尖忽然頓住。
這個問題她也有點好奇其他人的看法。
“說不準……”
另一道女聲壓低聲音。
“剛剛她補了口紅出去的,看樣子往樓上走了。”
“你說會不會就是去找路學長的?”
許清也沒藏住勁,轉開了隔間的門。
不大不小的響聲打斷了女生們八卦的對話,幾個女生懸着心朝她這邊望了一眼,見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才松了口氣,不過也不再借着談論。
許清也盡量自然地走到空着的水池邊洗手,看着鏡子裡自己幾乎掉完的唇妝出神。
從包裡翻出氣墊想要補補妝,翻了幾下才發現早上來的時候趕着時間在車上塗口紅,把好幾樣化妝品落在路薄車上了。
可能是發現還有外人在,有點不自在。
短短一分鐘不到,洗手間裡的人已經走空了。
許清也對着鏡子整理了會兒劉海,抿了抿總覺得缺點顔色的唇,快步出了洗手間。
手機震動一聲,是路薄發來的消息。
他說樓上那邊聚會也散局了,他先去開車,讓她就在飯店樓下等他。
許清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現在讓他出現在同學們面前有點不自在。
原本想跟他一起散步到三中後門去開車,但看了眼手機隻剩下百分之十的電量,她有點怕還沒得到路薄的回複,自己手機就先一步關機了。
沒辦法,隻能站在飯店門口乖乖等他。
等待的時間有點久,老同學們陸續離開,倒是沒看到班長和吳思蔓的人影。
初春的溫差比較大,白天暖洋洋的陽光一下山,飯店門口的夜風一吹,酒精味散了不少,許清也不自覺地攏了攏針織外套。
“小也,你還沒走呢?”
許清也聞聲轉頭,班長跟幾個最後收尾結賬的班委一塊從門口出來。
“等出租車嗎?要不然我送你吧?”
班長晃了晃手機道:
“剛叫的代駕應該快到了。”
許清也低頭看了眼時間,雖然有點久,但還在正常等待時間内。
她不好意思地擺手,還沒出口拒絕,吳思蔓忽然探腦袋道:
“我也叫車了,還是我送小也吧。”
許清也笑着搖頭,婉拒道:
“不用了,我先生說好過來接我。”
“謝啦。”
“小也你……什麼時候都結婚了?”班長原本不大的眼睛瞪得溜圓,好像有什麼糾結的事情,表情有點古怪。
吳思蔓擠開班長,挽着許清也的胳膊道:
“那我陪你等會兒吧,順便親眼看看你的鏡頭有沒有‘女友濾鏡’太深!”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許清也被她玩笑輕松的語氣感染,想了想也就沒拒絕。
“嗯,要不一會兒蔓蔓你就坐我們的車回酒店吧?這麼晚了,一個人打車怪不安全的。”
許清也有點擔心她剛回國,人生地不熟。
說話的功夫,她好像遠遠看見路薄的車在馬路對面停了下來。
飯店門口是一條單行道,他本來應該到前面掉頭的,但現在好像停在原地,從半開的車窗看去,好像在跟什麼人争執。
許清也換了視線角度仔細看,漆黑的車前蓋邊隐約露出來半片純白色的裙角。
女人大部分的身影被越野車霸道的車型籠蓋住,直到她忽然去拉副駕的車門,許清也才從半開的車窗平視着看見她骨相優越的側臉線條。
女人穿着一條裁剪合度的白色禮裙,款式簡單不算隆重,但在她身上好像穿出了貴價晚禮服的氣質。
許清也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簡單的針織衫和牛仔褲,懷疑她這麼穿明天會不會着涼。
其實也隐約能猜出馬路對面女人的身份,但終究不能确認。
班長注意到她專注的視線,順着方向看去,驚訝道:
“這不何大校花嗎?”
“那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路學長吧?”
他這回記得有熱鬧帶吳思蔓一塊看了,拍着吳思蔓的肩示意她快看。
馬路對面的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但從肢體語言看,男人态度冷硬,女人一身白裙楚楚可憐,好像還沒聊出什麼結果來。
班長捏着下巴猜測:
“看起來這路學長态度還挺硬。”
“真态度硬就不會停車跟人家在路邊聊這麼久了。”看起來是激動到連越好要接人的事情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