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是因為幾分鐘前剛淋了雨,可能是吹了海風,也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更好的情況是中午吃辣吃多了,犯了鼻炎而已,對她來說是小毛小病。
懶得計較具體是什麼原因,便拐進洗手間。
她總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沖了熱水澡,把頭發吹幹,換了身暖和的家居服,鏡子裡的她總算不再那麼憔悴。毛絨絨的質感貼在身上,似乎能暫時忘掉今天的煩惱。
出洗手間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Sandy打開了島台上的吊燈,她看着那削瘦的背影再鼓搗什麼,問了句:“你想煮點什麼吃嗎?我們出去吃吧?喊上文澤禹一起。”
Sandy的手頓了頓,她心思這麼敏感,早就明顯感覺到,文澤禹對她說話有點夾槍帶棒,她沒當回事,一來自己沒惹他,清者自清。二來她也隐隐感覺到文澤禹似乎是因為感情不順利,波及到了周圍人。
這種狀态,她也經曆過。
“我沒有在煮飯。”Sandy轉過身,把手中的玻璃罐舉到胸前,“我做了蜂蜜檸檬水。”
淩瀾走到她面前,這玻璃罐子是很早之前買的,用來放咖啡豆,後來發現找個夾子一夾也能達到密封的功效,便沒用它們,随手放在了台面上。
這會兒這兩罐已經被金燦燦填滿,一層層薄薄的檸檬片交錯着躺在裡面,她把Sandy手中這管端在手裡,感歎道:“和我看到的視頻教程裡一樣薄。”
Sandy忍不住笑了,“我就當你誇我了。你不是不舒服,多喝點這個水。每天挖一勺出來,”
說罷又找到淩瀾那隻趴在架子上的馬克杯,挖了一勺進去,兌上溫水,攪拌均勻後遞給她,“嘗嘗看。”
淩瀾一下午沒怎麼喝水,早就口幹舌燥了,此時一口氣喝了大半杯,甜絲絲的口感蔓延進心裡,今天終于有件開心的事。
“Sandy,我如果是男生就好了,我從今天開始追你。你在我家公司工作,我還近水樓台先得月。”淩瀾一邊砸吧嘴,一邊幻想自己像偶像劇中的男主,“你應該會願意吧。”
“那可不好,我隻能做點好吃的哄你,其餘都要靠你的資源怎麼辦?你一定會嫌棄我的。”這是句玩笑話,Sandy說罷,卻忽然想到什麼。
淩瀾入戲很深,大手一揮,“那有什麼關系,有情飲水飽。”
Sandy糾結再三,終于試探地問出口,“那你為什麼不能接受陸理?”
淩瀾舉在嘴邊的杯子頓時停住了。
“更何況......”Sandy見這事是個活扣,趕緊趁熱打鐵,“你也隻是懷疑,并沒有确切的證據,放棄一段感情,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原以為他們隻是吵一架,可淩瀾今天一大早非要出去放空的态度讓她知道,這小姑娘不是個那麼容易下台階的人。
她考慮做點什麼,免得她後悔。
“其實他今天給我發了郵件。”淩瀾也沒避諱,在文澤禹面前總要端着架子,維持偶像包袱,在Sandy這裡,莫名願意展示内心的松動。
Sandy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她便解釋:“哦,微信拉黑了呀,他就發了郵件,不過我還沒看。”
“為什麼不看?還在生氣嗎?其實......”
“我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歪曲事實,我得獨立思考。”後半句她沒說,她總有預感,自己必然會被陸理的花言巧語動搖,又或者憋不住在今天這樣失落的時候,想聽兩句他的安慰。
這事是底線問題,要堅決一點。今天白天冷靜下來,認為自己捋出的所謂完整證據鍊,可能也隻是一種可能性,但從何證實,她又毫無頭緒。
想回來再說的,又碰上砸車的賊。
“這個簡單呀。”Sandy不以為然,“你昨天不是說,他在和你在一起之前,從李曉曉那裡知道你家裡的事情?你媽媽的工作什麼的?你問問李曉曉,當時有沒有說,或是他的反應,不就知道了。李曉曉那麼耿直的人,不會騙你。”
淩瀾猶豫一番,最終點了頭。也對,李曉曉還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會讓這事不明不白,不會成為誰的說客。
李曉曉回國沒幾天,時差亂七八糟,收到信息就給淩瀾回撥過來。
舉起家裡新養的貓,想給淩瀾炫耀,淩瀾敷衍地應付幾句好看,便開門見山,問她當時陸理有沒有問過她,她又有沒有把朱莉的情況告訴他。
李曉曉懵了,“陸總沒有問過我呀,不是你問了我半天陸總的情況?”
電話開了公放,Sandy在一旁捂嘴偷笑。
淩瀾尴尬地不知道說什麼,李曉曉又歪着頭問道,“哎?你媽媽是搞音樂的?我想要的那個男團簽名照,能不能幫我搞一張?”
“你以前不知道嗎?我沒有和你講過?”
李曉曉并不認為這問題重要,“不知道啊,你講過嗎?講過我也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