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瀾心中有了答案,瞟向Sandy時,見她臉上滿是胸有成竹的表情,才發覺她一定是先自己一步猜到了,于是别别扭扭地轉過身,與李曉曉随意聊了幾句近況,不再看她。
說起下午的倒黴事,都是一副自嘲的語氣,果然人心情好了,什麼事情都能看開。
Sandy低下頭偷笑,将蜂蜜檸檬茶密封好,打開冰箱,放在門裡。
等淩瀾挂掉電話,才告訴她,今晚要先回去一下,打譜子用的軟件,她家這個台機裡沒有。今晚争取一氣呵成,明後天還能來找她玩。
那軟件淩瀾略知一二,下下來要幾百刀,陣仗也不小,且這種軟件不同于改文書,還是自己的電腦順手。于是當即決定就在Sandy家附近吃晚飯,順便送她回去。
做了決定,她便回房間換運動服,順便發語音告訴文澤禹,叫他準備一下在樓下車位見,文澤禹卻回複她,電話還沒講完,今晚就不和她一起出去吃飯了。
她顯然很想不通,什麼話題能和媽媽聊一個晚上,出了房門便告訴在客廳等她的Sandy,不用等他了。
Sandy又像是提前窺探到了什麼秘密,“他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出了點問題,多理解他吧。”
“感情出問題?他已經分手了呀。”淩瀾心不在焉回答,走到門口熟悉的位置,想拿背包,才意識到已經被偷走了。而不幸中的萬幸,現在是冬天,她習慣将卡包塞在外套口袋裡,因此那幾張至關重要的卡和證件逃過一劫。
但文澤禹似乎不是這樣,他那個手包,并不是空的。下午事多,她忘了問他要不要帶他去銀行補卡,他可能也是怕給她火上澆油,竟然沒提一個字。
明天總會見面的,見面再問問他就是了。
吃完飯依照計劃把Sandy送回公寓,Sandy前腳剛下車,她就悄悄掏出手機,把陸理從黑名單裡放了出來。
這不止是因為搞清了陸理和她在一起不帶其他目的,而是剛才Sandy在餐桌上的一句話也點醒了她。
她說,你和我和李曉曉都有過誤會矛盾,你尚且願意換位思考去解決,為什麼最愛你的人卻沒這個待遇?
淩瀾一時出了神,筷子滑掉一根,服務員幫忙送來雙新的,她才淡淡肯定了Sandy的話。
就像她後知後覺,這件事即便朱莉知道也沒什麼,媽媽一定會在
餘光看到Sandy那一身白色羽絨服的背影鑽進了樓門,便像做賊一樣,趕緊點來那熟悉的白蘭地頭像。
朋友圈是空白一片,下面一行冰冰冷冷的三天可見。
好消息是沒有在她拉黑後把她删掉,壞消息是她記得清清楚楚,之前他設置的半年可見,而唯一一條就是他們在韓料餐廳的合照。
這也算不得壞消息,是她提的分手,之後就不管不顧用了極端的方式斷聯,哪來的資格要求對方還把她的照片留在朋友圈裡?
天色已經被墨藍色浸透,這輛小車隔音不怎麼好,夜風越過引擎聲清晰地鑽進耳中。一天一夜過去,終于有了分手的實感。
眼睛忽然酸酸的,喉嚨也不受控制有點哽咽,她更生氣了,沒想到她這麼沒出息,伸出手從口袋裡翻了包紙巾,發現好像也用不到,一切都成功被她憋回去了。
鎮定下來後,她強迫自己去翻到相冊,把那照片翻出來删掉。對方那麼幹脆,你必須比他更堅決。
手指有點使不上力,導緻動作遲緩,但畢竟照片是不久前才拍的,挺快就翻到了。當晚并沒有仔細看,現在卻忽然來了從欣賞的興緻,她把自己的人像放大,剛好可以把旁邊那張臉推到屏幕之外,繞過去不看。
不知道是在懷念什麼,還是和狼狽落魄的今晚相比,那天的自己真耀眼。
算了,把他截掉就是了,這張照片裡的自己還是挺好看的。
三下五除二就操作完成,屏幕上方飄來一條新微信。
她不敢相信,竟然是他發來的。
“郵件看到了?”
現在晚上六點半,國内已經十點多,倒也正常。
了把他從黑名單解除,最多不過三五分鐘的時間,淩瀾當然不信他是每分每秒拿着手機确認能否和她聯系,但隻用巧合來解釋,似乎有有些牽強。
面對這簡單的問題,她啞口無言,雙手端着手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像自己把順序搞錯了。他一定是以為自己看了郵件,想要再和他說什麼,才把他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慌亂地敲了一陣手機,寫下了“還沒”,又删掉改成“我現在去看”。
但這樣似乎又顯得太容易配合他了,她不高興,于是又改成了“還沒”。
很快又被他删掉了,如果他發的是封分手信,從此一别兩寬,也沒必要和他多扯幾句祝你過得開心這種廢話。
來來回回改了三遍,最後決定要麼就什麼也不發,先去看郵件,再做決定。
萬一他寫的内容是為了罵她呢,被誤會的人能有什麼好語氣?
然而剛打開郵箱,還沒點開,微信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