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在呢,你快告訴師姐你感覺怎麼樣?”
“師姐,我沒事。”林慕南拉開兩人距離,全身上下地打量李澄叙,“你受傷沒有?”
鄧黎這時已經跟了進來,他不放心地來接應,怕的就是遇見這般沖突一幕,果見如此,心頭震動,直接搶上前去上手觸摸林慕南脖子,檢查了一番,聲音低低地:“燙傷了,南南,我們……”
“隻是濺到了幾滴,輕微的,藥也不用上。”林慕南安撫鄧黎說,“沒事,也不幹你的事。”
跟鄧黎暗自交涉完,再轉回頭來,林慕南注意到了空氣中散淡的鹹腥味兒,心頭巨駭,确認地偏頭去看李澄叙,果見那或鮮豔或暗沉的血漬已經染透了她工緻的亞麻襯衫,形似梅花點點,豔麗驚心。
仔細回憶方才種種,林慕南推測必定是那熱水瓶被徐母扔過來,先是砸在了自己的頸根,爆破之際又被李澄叙用手臂擋開,李澄叙是為自己挨下了熱水和碎膽片。
“師姐,你的手,”林慕南趕緊說,“我陪你去處置一下。”
李澄叙一怔,順着林慕南的目光看向自己燒灼着的手臂處,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袖上已經滲出了斑斑的血痕,但她那麼輕輕撩去一眼,很快就移開了目光,朝着徐母走近了幾步,撂下一句:“晚會兒我自己去。”
“師姐……”
“先處理這位家長的問題!我也是長嘴了的,我不能一而再地任憑别人謾罵!”李澄叙冷冷地,徐母朝兩人仍來的暖瓶徹底引爆了她的怒火,身體進入戰時狀态,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也顧不得去管。
林慕南蹙起了眉,李澄叙跟徐母明顯不是同一層次的人,他怎麼能眼看着兩人在學校打鬧起來,思考一番,伸手去捂肩頸處:“師姐,後續請律師處理吧。現在要緊的是,我先陪你看了傷,你還得陪我也看看。”
後半句話讓李澄叙的冷笑瞬間僵在了臉上,想到林慕南方才受過暖水瓶撞擊,油然而生一股焦灼,忙轉過身來,三步并作兩步地上前抓住他胳膊,急道:“剛剛的暖瓶弄傷你了嗎?是不是疼?”
林慕南沒來得及插嘴。
李澄叙伸手去摸林慕南的臉,一疊聲地問:“哪個位置疼?是什麼樣的疼?疼得厲害嗎?”
鄧黎靠近過來,林慕南朝着他搖搖頭,對李澄叙說:“師姐,咱們走吧。”
“對不起,對不起,師姐忽略你了。沒事……沒事……”李澄叙忙不疊地,摸摸林慕南的頭發,勉強壓下擔憂,放軟了聲音安撫,“南南,你别怕,師姐陪你去醫院。”
說着話,李澄叙慌忙拉開手包的拉鍊去翻汽車鑰匙。
李澄叙的包向來整潔,物品放置有序,但由于情緒激動,手忙腳亂地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
李澄叙本是十分精于人情的,又與林慕南相熟,其實一看到他那閃着微光的黑眸,就知道他又在布什麼局。
可饒是有着這般猜測,林慕南一個捂向撞擊處的動作也讓她瞬間慌神,顧不得多做考慮,關心則亂,又不知道怎麼向天佑莊園方面交代。
而校長見此狀況,趕緊說:“李老師,你們快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李澄叙的手還在抖,靠兩隻手互相握着來鎮定,聽了校長的話,她擡頭看着林慕南,眼窩紅紅的,又看徐母,目光轉而尖銳:“這位女士,我弟弟真要傷到了,你,從此不必再過安生日子。”
林慕南使了個眼色,鄧黎趕緊招呼林慕南和李澄叙跟他上車。
離開時,徐禹航的母親還在吵吵嚷嚷着。
林慕南在車上找到了一次性冰袋,捏破液包,搖勻,給李澄叙敷燙傷處,同時咨詢鄧黎:“這……會不會留疤?”
李澄叙抓住林慕南的手:“我沒關系。但你一定要仔細檢查,撞擊離顱底太近,真要傷到了……”
“師姐,撞擊并不實着,問題不大,我自己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