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内傷自然萬幸。”李澄叙搖頭，伸手去摸林慕南的臉頰，盯進他的眼睛裡，放軟了聲音哄勸，“但是，君子防未然，師姐先陪你把該檢查的項目都檢查了，确認沒事，我才安心。”

“師姐，你光管自己安心了，都不管我。”林慕南借機提條件，“這樣，我幫你挂燒傷科，我們分頭去做檢查。”

李澄叙低着頭，默許了如此安排。

到了醫院，上午工作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三人直接便去了急診，首先處置了李澄叙的外傷，醫生又開了檢查單要求去做檢查。

鄧黎自發主動地去交費。

林慕南應李澄叙要求，沒在現場陪同，轉而繞道左記醫學研究院，去找了羅彬。

聽到敲門聲，羅彬從瓶瓶罐罐的實驗藥品中擡起頭來，又朝林慕南身後看了看：“呦，左小公子呢？”

“不用看了。就我一個人。”

“特意來找我嗎？有事？”

“閑逛。”

“不可能。我又不像左小公子常預備着各色各樣的飲品糕點，你閑逛能逛到我這嗎？”

“羅異士，我有件事我要問你。”

“問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一點小時候的事，不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麼這麼鄭重其事的，你快說吧。”

“羅異士，曉聞女士被聘為國家人文科學院的研究生導師以後，第一屆帶了一男二女三個碩博連讀的研究生，範喜會、魏拂塵、李澄叙，為了省去自行租房的開支，曉聞女士帶他們在天佑莊園生活了六年。”

“你的記憶相當準确。”

“這些我當然不會記錯，他們三個畢業的時候我都多大了！我記不清的是，李澄叙好像中途生過一場病，曉聞女士托你去轉托别的醫生給她治過病，對嗎？”

“你怎麼會問起這個？”

“是心理疾病嗎？”林慕南進一步追問，“人格分裂？”

“她發病了？”

“今天跟一個學生家長發生了沖突，有一瞬間她爆發出的陰冷氣息我從來沒有見過，特别地陌生。”

“那她現在怎樣？”

“隻有一瞬間就恢複正常了，我說不舒服，她也主動陪我就醫，也很關心、也很緊張。”

“你别聲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我請她的心理醫生跟她聊聊，以随訪名義。”

“那就讓你和你的朋友費心了。”林慕南點點頭，“她還在前院等我，我先走了。”

羅彬聞言自然而然地就往外送了林慕南幾步，目光在他耳後一頓：“呦，你這是過敏嗎？不是長了水痘吧？”

林慕南苦笑：“羅異士，你這是什麼眼神！”

“别動，我看看。”羅異士湊近了，觸看林慕南脖子後的紅點，“怎麼這麼多個小水泡？練打鐵花來着？”

“虧你還是京城十大名醫之首，燒傷、燙傷都看不出來！”林慕南吐槽，“就是跟李澄叙起了沖突的那個學生家長，她打碎了隻老式暖水瓶，被濺到了一點，那瓶水像是存了有一陣了，不算滾開。”

“哦，确實像水星子濺的，皮外傷，很表淺，不管也行。”羅彬想了想，“你等一下，我還是給你拿個藥膏吧。”

林慕南看着了羅彬又返回自己案台的身影，調侃說：“看來這藥膏還挺珍貴的。”

“還真讓你說着了，這藥膏實在頂級珍貴。要不是怕左小公子事後知道了心疼，就該放着你自愈，不過兩三天的事。”

“不過兩三天的事，他上哪知道去！不過藥膏我還是拿着吧，畢竟是羅異士一片心意。”

“好了，走吧走吧，我送你下樓。”

轉向電梯廳的時候，電梯門正關合起來，兩個青年的影子一晃就被隔在了門後，隻傳出了一聲——高陽。

“高陽？”林慕南對這個名字足夠敏感，“左門野外生物資源調查團隊的隊員？”

“你認識高陽？”羅彬問。

“相反，我認識喊高陽名字的那一個。羅異士你留步吧，我這就回去找李澄叙了。”

李澄叙一番檢查下來，正在走廊的候診區座椅處等待着出報告，林慕南從旁坐了下來。

“怎麼樣？”李澄叙問。

“什麼事都沒有。”

“這麼快就能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