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參事,你怎麼不進來。”
林語堂授課的間隙自己瞧見外面一個身穿參事服的人,想必這人就是新來的參事顧冕,這人看起來年紀大約二十幾歲,怎麼就能調到太學院裡來任參事。
林語堂此前一直在别部挂職,直至三十幾歲才通過太學院的司業測考,自己也算是在京都能夠安安穩穩地過這輩子,他們這群司業大多數三四十的青年,或是已經甲子年紀的經書博士。
林語堂吩咐衆人默記“中庸”第二十三章一節,便自己從堂上出來與顧冕招呼。
“林司業,久仰。”
顧冕初來乍到,若是自己想要在太學院久待,官場同仁之間勢必少卻不了幾分互相的捧賀,雖說參事與司業互成監督,但她斷沒有第一日便與人惹不快的道理,當即便走上前拱手地禮貌的回道。
“顧參事這是剛到嘛,聽說這次癸字科由你帶領幾位學子去觀禮。”林語堂也是昨日才接到大司業的消息,起初他覺得自己今年應當有機會去露露臉。
誰知道半路調來一位新參事,大司業也有讓新參事前去的意思,要是自己再提及想要去觀禮的事,難免給人難堪。
“在下剛來,什麼都還不甚明白,今後還望林司業多指教,觀禮這事乃是大司業排定,既如此,我等不如便聽大司業的安排。”
顧冕話裡夾機自己不慌不忙地轉圜,自己本就新來,以往又無此類的資曆,肯定是比不過這林司業授課多年,若不是大司業臨時安排,他估計此次帶隊的當是面前的林司業,好機難得,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心照不宣。
于她而言,去不去觀禮,帶不帶隊,倒真沒有什麼不同,自己隻是個偏偏角落的小官,也沒必要需在帝王特意準備的“三清大祭”中顯山露水,春日宴的事情顧冕已經瞧明白自己的處境。
“顧參事不如随我進去吧,我也好為你介紹諸位學子。”
“既如此,多謝林司業了。”
兩人邁步進門來,剛剛還在默記的學子們紛紛擡頭張望,這新參事看起來很年輕啊,感覺就比自己大幾歲而已。
“諸位同學,我身旁的這位便是新來的顧冕,顧參事。”
“見過顧參事。”學子們雖然不甚尊敬林語堂,但這新來的參事從面相看,貌似還比較好說話,應該不是像之前的老學究一般,祝卿霄率先站起,一側的梁夢君也跟着一起起身,衆人見狀便都拱手道。
“諸位好,請落座吧。”
顧冕不興師門講究的虛禮,這群學子約莫就小幾歲,無需拘束他們。
“此次觀禮的七位學子,午後需随我一同去燕郊山,還望幾位午膳過後便自行先去太學門前等候吧。”
“是--”七人異口同聲應道。
顧冕簡單說過幾句,便自己撤回旁側的位置,太學院的各科裡在大書案旁側臨窗的位置另設有一張書案桌椅,以便參事當堂聽閱檢校授課時的成果。
林語堂手持書卷在各個學子的書案間穿插走動,約莫過了一會便繼續授課。
“此卷:其次緻曲,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唯天下至誠,為能化。不知道有那位學子願意講講自己的見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