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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為何如此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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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年方15,耳鼻肌膚細弱,讀書用功、整日要戴,托架不宜沉重尖銳,盡量少用料、務必打制得細巧一些。

嗯,托架如此也就罷了,隻是鏡片需用貴物,我聽聞琉璃常生磨霧,便挑你們這塊最好的天然水晶,看着甚透。

給我細細地打磨,勿要糟蹋了好料子。

打三副,兩副方框,一副橢圓框。先付訂金,晚上閉店前來取。”

“大姊……”白雲隻是按照身份上的情理、弱聲再勸了一句。

自然無用,于是眼看着店老闆熱情開單,女人擡手丢去三顆嶄新的金豆子,說有半顆是賞錢。

老闆雙手接過,見她身型高大、黑紗遮臉,出手又如此闊綽,更能肯定她是盛花皇室之人,服務意識立即就跟上了。特從店内找來了兩位女夥計,喜笑盈盈地引着白雲去給眼睛對光。

一番寵幸的舉動,倒叫白雲撿回了全部的清醒自持。

到了海晏樓進入頂層雅間,入座之前,水房夥計已備上了一壺上好的悅郡晴山鄉毛尖茶。

白雲看見擱在一邊的拭水巾,竟為悅郡真絲包棉所制,上繡蘭桃争春、鴉雀報喜,為悅郡雨織鄉雙面繡法。這一張茶巾放在藝女司,定是年末隆冬宴上,那些姐姐妹妹競相争取的貴重賞物。

白雲身為皇家藝女,自然精通伺茶,欲為陛下和香香侍衛倒茶。剛擡手、陛下卻将擱在窗沿上的胳膊伸過來,将她的細手擋了回去:“剛泡的茶太燙,你的手細嫩,讓二姐來。我卻是有話問你。”

“咱是皮厚,連油煎都不怕呢。”香香自嘲地大笑,展示食指側面的燙傷水泡說,“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是個饞貓!竟為撈那熱糖糕将手伸進油鍋去,你怎麼不跳進鍋裡撈個痛快?”陛下轉臉橫眉怒道,“貪吃燙食,小心你的食道!”

香香笑得像花似的,轉而收了笑,從懷中取出木盒,原來裡面有件試毒銀針,她亮起大眼睛、沉穩慎重道:“我來為您備茶。”

要試毒……!白雲暗怪自己輕率,擡眸應說:“是,大姐請問。”

陛下用尖指甲放松地敲了下桌子,無指甲的半個小指悶悶落在桌上,她說:“像你這等藝女、月俸多少?不算特殊開銷,身邊姐妹到了月底、通常剩下多少?”

白雲卻是輕輕吞咽一下,鎮定心緒、仔細說:“回大姊。白雲為一等,月俸三顆金豆,若當月賞錢賞物,最多有兩顆銀豆的價值。

白雲身邊姐妹俱是孤女,無宮外親人需要接濟,加上藝女司食宿出自公費、日常用藥一應俱全,縱有特殊衣物、樂器需要添置,也不過花去半顆金豆。

月底、結餘甚多……蒙當今陛下聖心仁慈,習藝孤女未受皇家寵幸、年滿30而出宮者,亦有足夠貼身錢物、可安置下小店,自食其力養活終身。”

“我聽聞——有藝女、年滿30出宮後竟動起歪心思,召集當地孤女,習彈唱舞蹈,暗中做那賣弄春色之事。女孩最小不過10歲,那為首的簡直喪心病狂。你可知之?”

“白雲,雖日日得閑就閉門讀書、對此不甚清楚,但此類傳言在姐妹之間也有所耳聞。談的多的,大概是在王都東南慶歡鄉、慶歡河上的一群流動女子。

為首女子是因賭博敗了傍身财物、最後連身籍都變賣給她人,流離失所,隻好以色換取借住船家之上。

後來賭瘾逐漸無法抑制、遂哄騙一群失親孤女,做起了污穢的生意——以上,俱是白雲聽來的,未曾親眼證實過,也許不可信。”

“呵,與我所知并無二緻。倒是有本事、在船上打遊擊,該是治一治的時候了。”女人看向茶水、目露寒光,捏起杯子以茶水貼了貼唇。

又忽然面對白雲笑問:“見你行事穩重有度,又無豪奢衣衫、繁重配飾,與尋常藝女不同。入司9年3……不,加上膳房女官寮的日子,共9年4個半月,該是攢下不少錢款、按你說的,縱使年滿出宮,做小買賣也生活無憂了吧。”

9年4個半月!她知道得那麼清楚……

知道自己曾懇求入宮内藝女司習藝,為一個多餘名額、不惜長跪磕頭苦苦哀求,最終多出一個名額、卻沒有床位和編制,隻好暫且借住膳房女官寮冰冷的地上……剛好一個半月,後來才正式進入藝女司。

第二年宮内查賬、又補發了她一個半月俸祿的往事,她竟知道。

她,仔細查了自己。

陛下,雖灰眸含星般笑看過來,白雲卻像被她淩厲的眼神扒了個精光,悚然一驚、滿身細密冷汗,趕緊低頭道:“至于白雲……藝女司并無足夠書籍可供查閱學習,藝女又受限不得出宮。

白雲,常托采買的宮人從外面帶來經典書冊,以至于月俸半數、用于打點此事。大姊,白雲為求讀書别無他法,也請勿怪罪宮人私受白雲的錢财好處……”

陛下在高處冷笑一聲。

溫度安适的春日雅間,頓成森寒冰窟……連香香都屏息以對,不發出任何動靜了。

采買者私受好處、至少罰半年月俸,将書籍典冊帶入宮内、若查到宣揚禁教、西南巫蠱之類的邪書……可是死罪。

白雲耳尖灼燒:擔憂他人項上人頭、可除了懇求又無他法。若多求兩句、忤逆了陛下,自己被一并殺掉絕不是沒有可能,那才是真的前功盡棄……

她真正體會到聽候君王發落的恐怖,一雙眼睛痛苦地閉了起來。

“藝女……”陛下說。

“藝女入宮内藏書閣,雖無禁制,卻、也無前允,想必你也吃了不少閉門羹,受了委屈。”女人聲音低啞歎了一句,“是主事者思慮不周,以至你荷包空癟,說到底不能怪你。”

主事者思慮不周——

當今陛下,居然在向一藝女認錯?!

侍衛香香拿着杯子的手猛然顫抖,茶水至少潑了一半在身上。她慌亂的轉身去撣衣袍。

得寵如此……?白雲心中無盡地訝異,她唯恐陛下是在憤怒地反諷,聽那透出疲憊的啞聲又覺得實在不像。

白雲擡起冰眸,盡力使眼光潺潺可憐,口中惶恐道:“白雲蒙浩蕩聖恩,一介孤女有藝可習、錦衣玉食、日日坐寮内安心讀書,實是心滿意足了。”

陛下似感頭痛,擡手順開灰色前發,不大愉快地捏了捏額頭兩側——後來白雲得香香悄悄透露,陛下隻有在懊悔自己做錯的事時,才會這樣默不作聲地揉弄額頭。

如此在桌對面仰望陛下、清晰可見,她潤白額頭前方的天慧之位雖飽滿隆起、額兩側的祖峰處卻顯得異常幹癟。白雲對相學也常有研究的興趣,讀了幾部經典。

如今一招眼就看出,這位陛下幾乎無任何祖德福蔭、甚至無雙親疼愛幫助……竟是依靠個人智慧勇猛,白手起家打下了江山。

此間難易,白雲怎會不了解。

正想着,外間有謹慎的輕叩門聲:“大人,酒菜都備好了,從廚房直送來的。”

備好了,白雲知道簡單一個備字,卻是毒也試好了的意思,看來酒樓廚房也設下了香香這樣的貼身護衛。

陛下沒有重新戴帽罩起黑紗,香香向外吩咐說:“就放在門邊罷。”

外間一聲遵命,臉都沒露一個,隻有墨色食盒出現在門邊矮凳上。香香背上長刀走去取了來,又卸下長刀,将七件爆炒、生切、紅焖、慢煨俱全的海鮮粥菜,一件祛濕的溫酒和三件琉璃杯端上方桌。

“你下午還要參試,酒便免了,喝茶。菜都不辣,這生冷的東西、你也少吃些,昨日已經腸胃不爽快、今日勿要貪嘴鮮脍。”女人用眼神示意香香将熱菜換到她面前,“不要拘束,吃飽些,下午好好考。”

白雲抿唇眨眼,再次答了多謝,聽聞她關于“昨日”的關切之語,腦中清晰的思緒又渙散成一片輕柔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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