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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狗爪子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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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雖煨熱,身後将軍瘋一般縱馬夜奔時,涼風仍侵人如刀,刮得前方三千眼角欲裂。

三千伏低身體緊抓馬鞍,恐怕自己翻飛的白長發擾了小拙的視線。她聽見身後劇烈含慌的喘息聲、聽見狠裂的抽鞭聲,她知小拙也急也亂,可想開口問小拙究竟知道多少時,身下漆亮青馬的颠簸、口中喝進去的大量冷風卻足以叫她閉嘴。

小拙喝開衛兵,駛入直通君王殿的禁道地下入口,内裡森黑如同地府。勒缰停馬摸火折時,三千才抹開臉上的頭發,開嗓回身急問道:“血信之變、與小拙姐所知有何異?”

“隻知以宮中有變為名、升旗舉事誘敵,不知會升血旗……”

咻然一聲,又是簇簇呲啦燃火聲,石壁上火色接次通明,小拙按她去扶馬脖、疾催馬時聲抖道:“隻知陛下有疾,需設衆多護衛,不知會受重傷。”

“宮中急信、可有做幌子的嗎?”三千仍心存希望。

“急信用以調兵,從未曾有假信。”

三千心跳一記輕似一記,閉了閉眼睛:那日自己将頭輕埋她胸内,她卻緊繃身體、沉聲說痛,還以為,她是不喜那犯上之舉。

加上她早間面色不佳,如今正覺奇怪——怕不是身内有疾?……

出禁道、沐月光,面對兵道上怔然不知擋是不擋的一衆衛兵,小拙竟直将銘文青銅将軍符丢将過去,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小衛慌忙去撿給為首小侍。

小侍年少,雖畏将軍之威,但一雙墨藍通澈的鳳眼盯着前方雪白的女子三千,握着将軍符、仍堅持橫槍攔路。三千隔牆聽見,果然有宮人的踏地亂聲、呼聲、泣聲,好鼻子聞見隐隐血氣,當下幾乎喉頭沖血急不能抑,由此生智對小拙低語。

小拙便亮眼點頭,沖前吼道:“本将軍奉當朝天官之命、見血信即攜天母大人護駕!十萬火急!讓路!”

——既然天官讓她來,那麼這樣說,也無錯。

衆衛聞言都要讓出馬道,那小侍卻是個性子硬倔的,垂頭冷聲強道:“在下隻知守衛陛下今夜之軍令、卻從不知什麼天官之命的天母大人,并未接過陛下此令,誰知将軍和大人是否為細作易容所扮?”

“王八羔子、真反了你了!”小拙即刻狠道,手上就要抽刀。

“軍紀肅明,将軍與大人莫能除之外,否則請恕在下隻能當場以死明紀!”

“你……報上名來!”小拙收刀、緊缰咬牙。

“在下,英永。”少女擡頭,豐唇緊繃,眼底似有所笑。

三千知小侍此舉盡忠職守,本無可厚非,但見了那似笑非笑、成竹于胸的表情,見那美極了的鳳眼,不知怎麼就覺警惕至極——

她亦是個倔硬骨頭的,也不管馬高如牆,雪色襦裙翻飛便踉跄落至馬下。她一雙嫩腳怎受得住這生硬一落,麻震酸痛瞬間從腳踝傳遍全身、激發冷汗,臉上寒笑卻猶自鋒利。

三千摸出随身攜帶的金鈴白玉珏,舉到英永眼前開口便道:“此物,亦可用作将領遇險危難時刻,家眷到軍中探視、臨危傳言之信物,讓我見陛下!”

“此乃将軍家眷之物,非陛下家眷之物。天母大人與陛下有何幹?況且,臨危傳言?你竟咒……将領将死?”小侍英永眼不望玉珏,卻看着她的雙目陰沉說話,眼中興味笑意濃厚。

亂扣罪帽、好大的膽子。

三千落睫咬唇一瞬似怒,白睫悠悠擡起時卻面色淡漠。素口潤了唾液,柔亮泛起點光,她微揚小巧的下巴、輕罵道:“……狗屁不通的東西。人若不學、隻會狂語,與畜亂吠何異。”

污穢之言、極怒亦出口。

她粉唇漾笑,眼卻不笑:“無妨,你愚笨無知,我便教你。陛下為剛強之君、乃天下至陽入主乾位,我乃天官親定至陰天母、入主坤位,坤乾相合之時成泰然之象矣,地氣、天氣相交而人間萬物生矣,還不明我與陛下何幹?……開路。”

兩側衆衛耳畔似一涼,讓路的同時刷啦跪地。小侍終于垂目,梗着脖子疾走出窄門:“在下前去通禀。”而小拙見三千邁步甩袖、小小一隻白蝶般奔飛到門外敞亮空間中去,整個人卻一時僵在馬上心驚肉跳、忘記上前護衛:

按理說,定坤宮曆來由皇太後入主。

若三千存那為妃之心,妃子數衆,為陰、位卑,小女而已,向來應住西宮少女之位。

若陛下真娶皇妻,于純花女族之禮、也不過視作天家有二母,再情深至笃、一體同心,莫過于随陛下住于乾位。

天官文命神秘性狡,雖通天意、卻常語出驚人而不加解釋,就像如今,他亦未說這“太陰天母”,是天子之母、天下之母、月中女神,抑或什麼别的奇怪意思。

可,坤乾相合?好一個君為乾、我為坤,坤乾相合。

擡高自身、亦重重強調陛下之君位。

面對天官之語,三千方才還驚,現在就轉而妄言不羁,自行任意解釋身份。是欲見陛下情急亂語,還是真惑君心神、确定陛下會對自己百依百順?

抑或是,心中笃定了那“人定勝天”的剛強之理?

見之小小女子,卻真乃無懼逆天、一身是膽之人,這樣的人又怎會屬陰性……

……怎知,三千月神魂體雖死,身份不為神鬼人知,如今那精魂卻愈發壯大、難收月神本性。雖性屬“太陰”,然則天地宇宙間萬物萬靈負陰而抱陽,故而欲成太陰之生命靈體、定叫其抱含宇宙極陽一點!

以至,三千心性包含至強、至硬的部分。

當然,莫名強硬的少女小侍“英永”,亦為此等靈體之化身。

人間幾句唇槍舌劍的挑釁,本以為兩句硬話定叫小小三千氣散焰敗,卻不知是故師在前,瘦死之駝大過犟馬,永代終不敵。

三千急喘着跑過去,隻覺身似火燒。

一路看清琉璃宇清宮西偏殿前,燈火通亮如晝、個個宮人端盆搖水血光溢出、幾位禦醫白襟白袖上綻開紅花的景象,再遭腥風夾雜焦聲哭聲撲面而來,她渾身便劇烈地抖了一抖,心道不可能、根本無拼殺之聲、絕無可能!卻險些失力扭腳。

“晦氣!哭什麼哭!”小拙在後面一路走、一路斥宮人閉嘴。

入殿撩簾而入,如同豔豔燭光燒開門洞,内間果然滿是高個兒護衛。

未待報,她白靴踏過小侍禀聲,小身子閃越衆人身體、如同雪女幽靈要直飄入榻前。最後一道木雕花月洞門前、還有幾個貼身侍衛眼露兇色、上前攔她,身體連起來鐵壁似的。

沒等她仰頭開口,香香卻即從内出現,“走開走開”地叫開了圍擋。

香香面色驚中帶喜、一頭熱汗,上前抓住了她的兩手,抖道:“小妹!陛下早先說過不準叫你……可我怎麼傻了,如今陛下昏然無識、正應去叫你來!天助陛下……來得正好!”

她本有諸多不信,聞言冰眸卻急遽湧起熱淚,語出如同問罪:“什麼叫陛下昏然無識?你等皆無傷,怎麼獨獨陛下有傷?!”

“你快來。”香香卻不解釋,兩人急走使地毯起皺,她被香香熱手拉着,在地毯上絆了兩步趔趄入内間。見此處冰桶輕扇,又見绛紫金花圍帳擋住床榻大半,禦醫鷗聲半個身子鑽在裡面,很快冒出頭來将血巾往熱水銅盆一丢,滿手是紅地嚴肅道:“隻一個未出了……再換水來!百會穴可下針麼?”

竟是生産急救之陣……?

可她明明抱過、感受過,陛下腰身堅實精壯、何曾懷過子嗣?

“百會處亦下針放血了。”床頭傳來蒼老的顫音,“陛下仍無将醒征兆,且脈虛欲散……”

“此亦無用……是驚痛神失氣血逆亂,非頭風至昏。恐有陰陽離決之勢,再去煎一碗救逆回陽湯來——兩碗!”

“是!大醫生。”那老禦醫白袍袖一閃而過,三千就赫然望見了女人仰躺枕上、安詳如死的一張白灰色臉龐,不禁怔愣,如落霧中夢裡。

見她灰發全散、遍鋪床榻而失卻光澤,絲縷被黏汗貼在側臉上。挺秀眉弓與鼻梁依舊,鼻頭圓翹也依舊,可血色比起晨間缟素、更趨于無。眉不蹙,唇半松、其上唇膚幹涸,帶着血流藥過之痕,尖牙仍銳利、卻半點俏皮的生氣也沒有。

隻是虛弱。

三千猛然見她這樣,不覺如何陌生,心亦不痛,因為感到整顆心被人一下摘去,未待反應就捏了個全碎。

不願确信這情狀,腳下無力上前。

忽又見,鷗聲身前的醫案上諸多針刀之外、赫然擺着個銀托,上堆紫紅肉塊、瘀血塊、三四顆染血怪石,雖塊塊都不如自己拳頭大,然而其貌帶刺、猙獰可怖。

三千手都在抖:她腹中、怎生這樣的東西?

“陛下不醒無法用力,頑石胎盤剝離不成,如此越拖、出血越難止,越是無力可用……”鷗聲再丢一塊觸目驚心的猩紅血巾、自語般氣惱道,“方才該是打也要将陛下打醒,竟讓她一昏、睡了去!我簡直該死。”

“大醫生!不如叫鹿大人喚喚陛下吧。”香香對那面色嚴肅的中年女人鷗聲,态度十分恭謹小心,上前悄聲道,“如今陛下心挂的……”

女人與三千滿布血絲的眼睛、濕潤的眼光對上,遲疑一下,點了點頭:“鹿大人,你且去喚喚。”

三千回神,才擡步越過香香,輕撥開床頭禦醫的胳臂,一路強撐力氣的雙腿,終是軟得跪在榻邊矮床凳上。

甜香稀薄。

她的細手蘊汗、輕顫着、第一次捧上她的臉側,指腹撫她唇上傷迹血迹,撫她牙尖處,撫她涼涼的招風耳朵,撫她綿軟微卷的灰發……都是第一次,卻感到莫名熟稔,愛撫她身體的動作似溶在骨中、血裡……

她唇中飄出溫吞細聲、湊近耳邊輕喚她:陛下。

陛下。陛下。

是臣、臣來了,臣鹿三千在此。陛下,白雲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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