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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記得你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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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幫三千仔細擦洗,穿衣梳扮好,掀簾借着天光一根根整理她的發絲,到最後也覺不如宮人弄得整齊。

于是在車内邊翻她帶來的折子,邊查看天色,故意叫車隊停下走一陣休息一陣,卡着時間、在夜墨覆空時抵達東郊大營。

三千開始還笑她心思細如針了,手變得靈巧,如同患上強迫症的手藝人。女人說了她才知:軍中不比朝堂上禮數繁缛,那一個個壯實的姑娘和漢子,無一不是眼若鷹、鼻如狼,豹膽包天地敢犯上偵辨到主将身上來。

“歡好過的氣味被人聞了去,也不是不可能……”女人親亵地嘻嘻笑,“卿的狼鼻子、還能聞見嗎?”

三千眼睫忽閃,微笑着輕推她膀子一把,卻不好怪她突然将自己壓下去那回事。

“若非将士們如此粗放又敏銳,也不會及時發現欲暗害小拙的細作。”女人仔細在厚雪裡搓那大手,補充谑她說,“順便一提,愛卿雖然慣常犯上,可在軍中的名聲,是好名聲呢。”

三千避開香香探看這邊的好奇眼光,躲在她的身軀後面整理前襟道:“什麼名聲?”

“說什麼,這中原女子看似婉約小氣,實則豪放爽快、直白明麗——不愧是咱大王看上的。”女人稍微大聲地說。

看見香香在那邊撲哧偷樂,三千恨不得捧起一兜雪往她脖領子裡灌,女人卻伸指過來,撫了撫她臉蛋和鬓角被吹亂的頭發,眼邊擠出兩三道笑紋,自嘲道:“殊不知,孤當初第一面見卿、隻是迷上了卿的美貌。孤的俗人眼光無甚稀奇、看不透卿是個寶貝神人呢。”

“臣、也是覺得陛下柔美迷人,才真正敢對陛下動了心的。”三千捏住她的手指吻在下唇,半是表露真心道,“陛下在臣心中,亦是珍……”

“孤有甚美的!”女人挑眉爽朗一笑,搖頭拉她起身,歎說,“卿這身上沾了雪,頭發肌膚又白,再待下去真要藏進茫茫大雪中了。”

三千見她一臉完全不信的樣子,将話咽進嗓子裡:

亦是珍寶。

是美麗無雙的珍寶。

當晚天母車隊來營、在宴帳中犒饷将士,三千身披那厚實的熊皮大氅蓋住壓皺了的後袍襟、算是十分安心地站起身來舉酒言祝詞,接受這群目光炯然如炬的将尉瞻仰打量。

王都來的白杉生、英治等人聽過她祝詞,對她說着:“臣等叩謝天恩!”跪地拜上——

半載多以來,拜監國天母如同拜君,故叩謝時稱天、未有不妥。

如今君上已歸……三千敏感地凝眉抿唇,不欲現下就端盞碰唇,餘光看看禦案上的女人,她卻隻顧托腮在安穩的燭光中

對她微笑,半盞酒已入喉,豐唇上酒澤誘人……唔,是說,她面色似未有什麼不快。

右面小拙一列已然跪下,可仍有将尉,隻要不聞陛下發話就是直直地發愣,尤其那左案邊的白贲還黑着張臉、對她是跪也不跪。

“……怎麼,”女人招手牽她過去,轉眼扯笑看向下面,冷言道,“天母大人特意送來的酒肉香米,孤嘗着甚好、是那心中懷念的味兒,卻不合你們的胃口?”

軍中向來直言相對,女人一句拐着彎的責難,下面将士不禁身抖悚然。此時忽有一人冒頭放言,原是白贲座下英永。

“這酒上乘!甚是烈爽!回甜醇厚!吃着暖身暖心!”她鳳眼帶笑,身子飛出案來似的、重重跪道,“在下感念天母大人、受命穩國于陛下親征之時,又體恤大軍歸途疲憊苦寒,不遠千裡雪中送炭,恩澤我等!英某在此叩謝天恩!”

白贲的不爽、這下全轉移到會讨巧的英永身上去了,硬手舉起酒盞灌進去,對那出風頭的家夥瞪着眼、咣當跪了下去:

“感念天母,叩謝天恩!”

“感念天母大人,叩謝天恩!”衆人這般妥當地合道。

“謝的是天母,合該天母大人說平身。”女人調皮地提醒她。

“……如今大捷歸來,各位功臣不必拘束着,快起來、吃酒吃菜吧。”三千亦作足了天母的親和之态。

“多謝天母大人!”衆人松顔、席中很快恢複了熱鬧。

她得以順暢地飲罷那溫過的辣酒,酒液燒了喉嚨,熱了胸懷,咋在唇舌間泛起絲絲稻米清甜……從前未覺得這傷肝物,品之有那麼美味。

“英永,越來越會說話,合該加賞。”女人眯眼噙笑,按三千的肩叫她坐下在身邊,聽下面又是謝恩,女人臉上透露出享受自己手中賞罰權力的得意樣子。

身撐帳暗、眸跳燭紅,君威助酒、鸷色攝人。

從前若見她面色陰沉含怒,三千心中多生憂懼,如今咫尺近處看着,倒覺得她這老虎發威的樣子,美煞人也。

三千低垂脖頸,将她案下的大手拉來擱在膝上把玩揉按,心脈溫溫地察看有無添傷、比對狗爪子和虎爪子的大小。

“這指甲長了些許、今夜卿幫我絞。”女人手攏作爪、用口型捉弄她道,“試看三指能不能夠。”

三千在那糙手上輕拍一記,卻也不惱,反添期待。過後更緊地搓磨她的手指虎口,将手填在她掌心溫熱之中,眼光閃晴地埋首微笑,良久。

“此宴,卿特意送來國内各地的新稻米、魚肉燒臘、糕點酒茶,連案巾都是各地名繡,邀功的單子列得這般清楚……”女人發言時眸含微星、擡起手,當衆人面不好膩她的臉蛋,隻順過她直長雪發,暗暗搓了她不戴配飾的耳垂。

三千輕問怎麼,手指壓她小臂,不顧衆人在下看得好奇,臉湊過去輕蹭她的指節不休,如同小狗讨摸。

女人一下子耳赤,落手下去緊緊握住她的。瞧她面色溫緩帶酒燒的紅雲、薄薄一層天仙之色,心醉啟唇道:“滿以為卿會興緻頗高地與我多述國事,打算洗耳恭聽,欣賞卿條分縷析、口若懸河的樣子。可卿從在車上到現在,卻總這麼默默不發一語。眼見着出落得大方了,身上嬌柔之色卻愈發盛大馨軟,叫孤感覺……新奇。”

“想着今夜酒宴、不妨松快些,臣自會在之後仔細述職。”

“隻是說你的容色嬌柔異常,沒有他意。”

“不喜歡麼?”三千這樣問,擡起的臉頰、伴那燭光燒得橘紅鋪透。

“不,”女人手上轉她的“月魄”玉镯,笃定搖頭道,“孤說了,你長成什麼樣、孤就愛你什麼樣。隻是孤早就判斷你乃陽性剛強之才。此番給你留的監國大臣,也多是能順着你的陰柔之人、中庸之輩,如此處理國事半載,料想你當在清冷自持之外,曆練得更毅然含威的。”

三千從她的話裡意識到一些微妙的、叫人不可置信的東西,輕輕偏開眼光,趁着酒意表白心迹說:“剛強與否,關乎陛下是否在臣身邊……臣年少羸弱、與陛下同在時,自然要做那陰柔角色。臣就算必須剛強,面對棘手的人事也還不能做到狠厲決斷,常因憂思難眠。如今陛下坐在身邊,臣才得切實的安堵,不必犬假虎威端着架子……臣現下明白了,一輩子就想如此刻般安心而已,陛下既回來,就别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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