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提前說定了,沈清晏在前一日回府之時便已經着人準備,靜候永芳縣主。
如這等女眷拜會,大多都是要先去拜會一家主母。隻不過這秦國公夫人早逝,如今府中女眷也唯沈清晏一人,長和郡主亦不想累得幾個小輩拘束,便讓永芳縣主獨自去了。
雖說是沒有女眷長輩,但永芳縣主還是同沈清晏言明,由沈清晏領着她先行拜會了秦老國公,這才同她一道去了後院。
沈清晏的院落裡頭,徐徽甯一早就到了,她端了盞玉露釀見着永芳縣主到,便招呼着一道用了起來。
永芳縣主用罷一盞玉露釀,又吃了好些玉葵糕,待一盤見底,才覺對面沈清晏隻用了半盞玉露釀。“嫂嫂素日裡就隻吃這麼一點嗎?”
“我呀,怕胖。偏生身子骨不好,不能同徽甯姐姐一般日日習武,自是隻能少吃些。”這邁不開腿,隻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徐徽甯接過話茬:“對,所以我可以随便吃。”言罷,對着小婉道:“再給我取盞玉露釀來。”
永芳縣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的肉,苦着臉道:“嫂嫂,有沒有好吃又不胖的東西?”
“這世上哪來的好吃又不胖的?”沈清晏笑道:“隻有味道略差些,相對不大容易吃胖的。”
“有嗎?”永芳縣主很是激動:“嫂嫂,我想瘦一點下來。祖母說我這個年歲若再一直這般胖下去,日後于身子康健不利。不必同嫂嫂這般纖細,就于身子安康有益便好了。”
“縣主若是不棄,改日我将我妹妹喚回來,她自幼通些醫理,由她先替縣主搭個脈,再看看有何好方法。”
永芳縣主疑道:“妹妹?”
“我有一個妹妹,前些時日嫁給了風統領的兒子,我素日裡身子不爽利,都是由她來搭脈的。”
永芳縣主心下歡喜,便約着明日再次到訪。
幾人一道用了些果子,午膳之時沈清晏親自備了一桌菜,永芳縣主吃得十分歡喜。幾個姑娘家年歲相仿,性子又投契,免不得多聊了些許,等到用過晚膳,永芳縣主才回轉興遠侯府。
長和郡主枯等了許久,終是在宵禁之時得聞永芳縣主壓着線入了侯府,這便親自去她院裡頭尋她了。
“回來得這般晚,看來同臨川縣主聊得甚好?”長和郡主才剛入屋,便聽得永芳縣主着人準備熱水沐浴。
“臨川縣主的手藝是真真不錯,那些瞧着不起的菜色,入口卻甚是好吃。”永芳縣主拉着她的手,又道:“我們幾個就吃吃聊聊,長甯郡主還教了我些許拳腳。”
“說來也真奇怪,長甯郡主好武,臨川縣主喜靜,她們兩個竟也能成好姐妹。今日用罷午膳,長甯郡主同我一道在院中練拳,臨川縣主就坐在廊下刺繡,一坐就是一個下午都不曾挪過地。”
長和郡主聽着她說着這些事,便也是笑笑。
“對了,姑姑,我明日還要去秦國公府。”
“你這是打算日日宿在秦國公府不成?”長和郡主面露疑色:“殿下冊立大典日近,臨川縣主是日後的太子妃,素日裡隻怕也是忙碌,你可莫要日日纏着人家才好。”
永芳縣主鼓了鼓腮幫子,隻得同長和郡主将實情托出。
“姑姑,你也知曉,祖母時常擔憂我身量過于寬大,怕我往後幾年便要多有病痛。我這不也是想試一試嘛。”
長和郡主微一歎氣,道:“那明日我陪你一道過去,你總是這般打擾人家,咱們也該備上禮物才是。”
永芳縣主見此,忙不疊點頭:“對了姑姑,今日臨川縣主提起她妹妹,可我怎麼聽說沈大人隻她一女呀?”
長和郡主隻得将白鹭的身世,以及承宣王府裡頭那幾出又說了說。“表嫂也是,這外人看不明白,她難不成還能不明白?”
“臨川縣主是要擡舉那個侍女,更為重要的是咱們陛下亦要給風統領一份體面。陛下登位之前,風統領多次為救陛下徘徊在生死邊緣,這點子體面,陛下自是要給的。”
“既然兩個晚輩相互中意,臨川縣主又願将那侍女之名寫進沈家族譜當中,陛下自也不會駁了。我同你講這些,便是希望你能明白京中局勢,有些事情不可多言。”
永芳縣主此人并非一個嘴碎之人,隻是過于心實了些,長和郡主這當姑姑的,多少還是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