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賢妃左右瞧了瞧,這才道:“陛下,您歡喜歸歡喜,但也不能将欺霜叫出來。欺霜守着朔陽王府的秘道,那處可不能有失。”
“是,是朕高興得糊塗了。”景帝點着頭,又道:“那就叫風遂的媳婦入宮來陪着,她自小跟着太子妃,有她在也是好的。”
“陛下放心,屬下一定會将東宮盯得仔細,必會護太子妃安康。”
因沈清晏初初有孕,徐家老太太與衛國公夫人也未有久留,隻囑了人要仔細伺候,這便也離宮歸家了。
沈清晏躺在床榻上歇了半日,便喚來小婉替自己梳妝。小婉替她梳妝畢,又見她獨自去向書案處書寫,不多時便封好了。
“去傳車輿,我要去朝陽殿。”
齊太醫先時才叫沈清晏仔細養着,小婉算着她這身子,自是要勸誡。“太子妃,您如今懷胎一月,斷不好來回奔波的。您若有事需奏啟陛下,婢子去替您走上一趟便是。”
“這話得我自己去說,你着人去備下就是。若是擔憂,就多輔些褥子,叫車行得慢些就是了。”
小婉見說不動,隻得囑人去備下。
餘五之事她須得與蕭恕通個氣。
景帝與蕭恕自定下計謀,景帝興許不會傷了蕭恕,但沈清晏并不認為,景帝會保下她所在意的所有人。古來為帝者,将每一個可用之人利用到極緻,這才是他們所樂見的。
車輿自東宮去往朝陽殿,路上磨蹭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餘參見是沈清晏來,自打發了人先去與景帝通傳,自己親去迎了沈清晏。
“太子妃殿下,您如今有身子,怎還這個時辰過來了?”
“我有些事想與父皇說,還請餘内侍替我通傳一聲。”
餘參引着沈清晏一壁走,一壁說:“太子妃寬心,奴已着人通傳了,太子妃先随奴來。”
“不必行禮了,先坐。”未等沈清晏施禮,景帝已叫人備下軟墊與她歇着。“何事還需你這個時辰走上一趟。”
“禀父皇,兒媳有了身子,這是頂歡喜的一樁事。兒媳本想親自說與殿下知,但如今殿下身有公務,兒媳想着,若父皇傳令去殿下那處時,可能幫兒媳夾帶一封書信去,好叫殿下拆閱之後再知曉此事。”
“這等小事自是可以。日後你若有事不必親自過來,尋個宮人傳話就是。朕明日便會指人去通知那臭小子。”
“多謝父皇。”沈清晏先行謝過,又道:“若父皇首肯,兒媳想着,不若就叫餘五也一并同行吧。殿下若得知我有了身子,想來定是要問些我的日常起居。”
“小婉要貼身照顧我,本也不大合适出宮傳話。餘五是自殿下入東宮時就近身伺候殿下的,兒媳想着,尋他出去,最是便宜。”
景帝自也是準了。沈清晏此間事畢,這也不在停留,起身告辭回了東宮。
“太子妃,日後這事還是叫婢子去傳話便是了,您如今身子重,來回折騰多少有些傷身。”小婉扶着沈清晏坐定,這便着人去傳膳。“您先用些吃食,待到明日,風夫人也會入宮陪着您了。”
“白鹭入宮?”
小婉點頭:“陛下傳了旨意過來,說叫風夫人帶着風家小郎君一并來東宮陪您。”
有白鹭在旁,沈清晏身邊又多個可用之人,這倒是樁好事。
“你去将餘五喚來,我再吩咐他些事。”
小婉領命出得門去,沈清晏自又去書案處将先幾日便用明礬水寫好的書信匣子取出,随後裝了許多蕭恕素日用的沉水香料進去。
餘五入得門來,自沈清晏處将那匣子接過來,這便離了主院往自己的屋子行去。餘五回了屋,自将門閉起來,随後打開了匣子。
那匣子中隻有一包用紙包好了的沉水香料,他将包好的香料取出,又将那匣子裡外翻了翻,未并在其中尋得可供夾帶之所。
餘五正想将那香料拆了看,卻聽得外間有人重重地拍打着門扉,他當即将香料擺回去,這便親去開了門。
“丁娘子,你怎又來了?”餘五見是丁素娘,急忙扯了她入内再行探頭左右看了看,确認無人之後再複将門戶閉上。“我不是與你說了,書信遞出去了,總歸是要個幾日才能回來的。”
“那你就給我親自去問一問他。”丁素娘得知餘五要送信去蕭恕那處,道:“你既要去給太子妃送信,自然就能遇得着他,你便替我問他,他與那個小婉究竟是怎麼回事!”
餘五不想再與之多費唇舌,隻得應下,連連說着自己定會親自去問,待回來之時再與她細說,叫她切莫多思多想,以免叫沈清晏覺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