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晟王,還得把禍水也引到承宣王府之中。”岑燕自坐到高位,道:“我忍氣吞聲跟在徐蕊身邊這麼多年,她手下能用的人,我全都知道。”
“我會将那些明面上的人都派出去,等到晟王領兵打入宮城,亂世之中再被主子所殺,主子自是有功。隻要把承宣王府一并拖下了水,再揭出主子的身世,這江山就隻能是他的了。”
“岑姐放心,咱們都是主子故舊之人,一定會盡心替主子将差事辦好,把這帝位替主子奪回來。”
“你且叫兄弟們都好生辦差,等到主子坐上皇位,你們個個有功,皆得封賞!”
夜幕降下,不知不覺漸起細雨,潇潇雨聲漸起,不過片刻,沈清晏便自床榻之上驚醒坐起。
她額間沁汗不住地喘着氣,白鹭急忙過來叫人重新掌了燈。“姑娘别怕,我在呢,什麼事都沒有。”
“下雪了,下雪了。”
白鹭聽得她喃喃自語之聲,道:“姑娘,才八月底,怎會有雪?外頭沒有下雪,是在下雨。”
“我夢見下雪了,下雪了。”沈清晏扯着白鹭,道:“外祖母走的時候,也下雪了。”
白鹭得聽這話,自是知曉沈清晏心系蕭恕那處。“姑娘莫要亂想,太子殿下必不會有事,再說,現下還未至晚間,你這是白日裡的夢,做不得數的。”
沈清晏聽了,這便擡頭去看外間。“天已經黑了。”
“隻是落雨以至天黑得早了些,姑娘這時候正好能用膳,對吧,小婉。”白鹭瞧向一旁的小婉,小婉自是點頭應了去的。
“姑娘莫要多思多想,咱們先吃些東西。今日我叫尚食局備了些清淡開胃的,咱們先吃些東西再說。”
白鹭扶着她坐起來,小婉便上前來與她更衣。沈清晏看向窗外,隻盼這一切,真的都隻是她想多了。
徐老夫人一早去永安寺,可時至宵禁都未歸家。衛國公夫人将滿門奴仆召來相問,唯有一名将平安符送入宮的婢子回話,言說許是去了承宣王府。
因是衛國公府與承宣王府不在同一坊市,此時宵禁,衛國公夫人也無力施為。枯坐一夜,待到晨鼓聲響,衛國公夫人便親自去了承宣王府。
彼時蕭冼塵正欲出府上衙,他見衛國公府馬車疾馳而來,這便迎了過去。“舅母,這一大早的,發生何事了?”
“你外祖母可在?”衛國公夫人急道:“昨兒你外祖母去永安寺進香,之後就說來你府上看如月,可她昨兒夜裡徹夜未歸。”
“我昨日放衙之後未有見過外祖母。”蕭冼塵這轉頭看向門房處,守門小厮上前回話,道:“禀世子,老夫人昨日是來過,可她昨日便離開了。”
衛國公夫人聽了這話,當下已是身形不穩。
蕭冼塵言道這事他必會親自去辦,叫衛國公夫人莫要擔憂,快些回府去才是。若是徐老太太已然回府,兩廂錯開便不好了。
衛國公夫人自覺有理,這便再行回轉衛國公府去。
待将人送走,蕭冼塵自叫來方才那小厮細問了了馬車離去時的方向。
自承宣王府回衛國公府,需順着永定大街往東,那小厮也言到,确實是朝着東面行去。蕭冼塵不再停留,自騎馬去了大理寺,待他叫齊人馬便親自帶人去滿都城裡尋人。
隻是尋了大半日,也未有半點消息。
衛國公府那處并無消息傳來,蕭冼塵心覺不妥,這便入宮觐見景帝。景帝初聞徐家老太太失蹤,心中也是頗為詫異。
“朕知道了,朕也會派人去尋,你若人手不足,也盡管與朕開口。隻一樁,這事絕不能透到東宮,太子妃如今懷有身孕,受不得驚吓。”
蕭冼塵自是明白,待将此事說畢,自是離宮歸府。
景帝捋着颌下胡須半晌,終是叫人傳了鄭賢妃來。鄭賢妃聽罷徐家老太太之事,自是明白景帝的打算,她即刻便去了明夷府,叫明夷府主将底下人派出去仔細搜尋。
是說,蕭冼塵帶人搜尋一日未果,待到晚間,他自是去尋了承宣王爺說明此事。
“兒子今日命人四處查了,城門守衛親眼瞧着衛國公府的馬車回的城。門房那處兒子也去問了,外祖母确實來過,但也離開了。兒子順着永定大街四處搜查,整整一日未有所獲。”
“我怕拖得長了外祖母處會有不好,就将這事報與陛下知了。明日,我會再多帶些人,順着永定大街的各處小街小巷延伸搜查。”
徐家老太太身為皇後之母,宮裡宮外皆是無人敢有不敬之舉。再者,她人至暮年,已然鮮少在外走動,即便出行,自也有護衛同行。
承宣王爺自負手立了一陣,又将王府府兵也一并交與蕭冼塵,好叫他調派。随後,他便自行去了承宣王妃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