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陛下既然知道了,斷不會叫老夫人不明不白就沒了蹤迹的。咱們如今第一緊要之事,還是守着姑娘,莫要叫她有所閃失。”
十一聽罷,自也應了。
于十一而言,再大的事,都沒有沈清晏的身子來得緊要。
自白鹭入了東宮,沈清晏身側便隻白鹭與小婉二人可近身伺候,丁素娘立在外院再無接近的時機,這也叫沈清晏能多享幾日平靜的日子。
一轉眼,仲秋已過,時至孟冬中旬,而餘五也趕上了蕭恕的隊伍。
大軍駐紮之後,餘五自是被引來見了蕭恕。
“你怎麼來了?”
餘五先是俯身行禮,随後滿面盈笑,道:“奴來替太子妃來給太子殿下遞信。”說罷便将那盒沉水香與沈清晏的親筆信一并遞了過去。
蕭恕自打開來,卻見内裡書道:盼君歸來折紅梅,邀月賞雪共婵娟。若君歸時芳菲盡,慶功家宴添一人。
“她還真是,沒什麼詩才。”蕭恕雖這般說着,面上卻還是盈了笑。“太子妃可還帶了旁的話來?”
餘五稍稍一愣,随後笑道:“殿下,您再仔細瞧瞧,太子妃将最為緊要的話,都寫在上面了。”
蕭恕聽得餘五這話心生疑窦,他複瞧着信箋上的字,喃喃到:“添,一人?”
餘五瞧他已然覺出味來,這便高聲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太子妃有喜了!”
帳中餘下之人聽了,皆是一齊恭賀。
“我,我要當,當父親了?”蕭恕瞧向一旁風遂,又道:“我要當父親了。”
“殿下,是呀,您要當父親了。等咱們這次将叛亂平了,殿下回去自是可以一家三口團圓和美了。”
蕭恕将信收起,又道:“太子妃如今身子可還好?”
“太子妃知曉殿下必定會過問她的起居,這才叫奴來遞這個信。太子妃一切安好,發覺之時因是月份尚小,尚未有害喜之症。”
“陛下将風夫人與風小公子一道迎入東宮做陪,有風夫人在旁,殿下大可放心。”
雖有餘五此言,便蕭恕仍舊相問了許多,餘五都一一答了。
待他答畢,蕭恕自将滿屋人都遣了出去,親自去瞧沈清晏叫人帶過來的盒子。他打開錦盒,将内裡的紙包打開,卻見一堆沉水香後隐隐有紅色圖案。
他将沉水香棄至一旁,卻見包着沉水香的紙上赫然畫了一條殷紅盤龍,與他身上的雕青一般無二。
瞧見這圖騰,蕭恕自是能明白内裡深意,這便将這紙打開投入帳中的銅盆之内。未幾,紙上便浮現了沈清晏的字迹。
餘五為邵宗華内應,丁素娘亦受邵宗華利用,肅國公已為餘五所用,幕後主使為何人,暫不知。
蕭恕看罷,這便擡手毀了那信箋,自朝外喚來了人去請秦老國公。
因是餘五遞來沈清晏之喜訊,此等喜事不消片刻自是傳開來。秦老國公方知此事之時,便被蕭恕指來之人傳去主帳,他心中還道蕭恕是想要親自與自己言說此等喜事。
待到秦老國公入得帳去,蕭恕便令左右守在帳外,不許旁人靠近。
“怎麼了?”秦老國公瞧着不對,這便也斂了笑。
“雩娘發覺餘五也與邵宗華一路,這才借了傳喜訊的由頭将餘五支了出來。都城之中,肅國公也叫餘五說服,還有那個丁素娘,也成了他們的人。”
“丁素娘其人是秦毅親自去挑的,身份背景無一有錯,怎就成了他們的人?”秦老國公聽罷覺得甚是疑惑。
這事交由自己兒子去辦,前後之一應之事都是他親自去辦,如何會有錯處?
“丁素娘之事已然不重要了,我此時尋來舅公,便是想與舅公商議一二,隻怕咱們此次的計劃,得提前了。”沈清晏已有身孕,蕭恕斷不會将這樁事一拖再拖,徒留她一人在都城之中叫群狼環伺。
“好。”
餘五離開蕭恕那片之後,先是随着營中兵士去往一處帳子,等到入夜時分,邵宗華自是尋了機會來見他。
“都城可一切安好?”雖說是有着正當由頭,但邵宗華還是覺得事情過于巧合了些。
“大人放心,一切都按您的計劃實施。肅國公那老兒還以為這一切都是為了扶晟王繼位,他好等事成之後成為國丈,叫楊家的前程越過徐家去。”
“宮外有岑姐盯着,宮内自有奴來看着,必會仔細。”
邵宗華問道:“那個沈氏真的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