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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雲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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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當。”太子緩緩擡起頭,目光當仁不讓,“他比我想象中還要機敏,行刑前他便意識到我買通了獄卒,想要通過杖刑廢去他的武功,再不濟也要毀了他的身體。他看得比我遠,早做準備,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但我知道杖刑并沒有傷到他的根本,想來是用了什麼功法……”

太子聽說過君弈在靈丘山有曾去寒冰洞修煉,說不定便是那個時候練得的功法,能逆轉傷害。

沉默片刻,他道:“盡管給予了他重傷,讓他卧床不起,但并不是無可挽回的傷害。”

機關算盡終不得逞,太子自然心有不甘:“我認為這次行動不成功,于是派了死士前去攻擊,趁着他身體還沒好利索增加對他的傷害。”

皇後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被他發現?”

“我就沒有打算瞞他,也瞞不過他。”太子沉吟道,“母親也知道,他也派了人去調查行刑人,盡管無功而返,他如若不知道是我所為,何須派朔風過去,朔風可是他的心腹,若是旁人所為,根本不需要派朔風過去。”

“他知道也好,以免我日夜煩憂。至少他知道我這個太子也參與其中,一人之力與其他所有皇子對抗,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太子目光狡黠,“他又被貶去邊界,即便終有一日東山再起,他不在永樂的這段時間也足夠我們穩住時局、站穩腳跟了。”

皇後看了他一眼,随口問道:“你就不怕他倒打一耙,到陛下面前告狀?”

“母親害怕嗎?”太子反問道。

皇後的臉上這時才露出笑容,搖了搖頭:“當然不怕,口說無憑,他沒有任何證據,即便是事實也起不了作用。”

“母親都不怕,我如何會害怕呢?陵王要是能跑去父皇面前告狀,他就不會在天牢裡耗着。”太子神情有些恍惚,“我也沒有想到父皇對陵王竟如此決絕,他明明知道陵王是被陷害的,卻并沒有追究,反而順水推舟把陵王關到天牢裡去,本沒必要鬧到天牢去,結果偏鬧到了那裡去,吓得朝臣都不敢為他說話。結果更是詭異,重重拿起又輕輕放下,實在是令人琢磨不透。”說着他驚出一身冷汗,越來越感覺到伴君如伴虎。

“我也不能理解,他為何和陛下犟着,本也不需要他低頭,隻需要他點下頭,就可以免受牢獄之苦,他偏不願,那模樣仿佛在引誘陛下殺了自己,陛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覺得再這樣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如若真的死了倒不好辦,隻能把他放出來。”皇後越說越奇,“這份執拗,不知道是像陛下,還是像他母親。”

“母後,您之前和段桓講的可是父皇與辰妃的故事?”太子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盡管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你是如何意識到的?”皇後平靜問。

“涼王帶我去了關雎閣,我還看到了那裡藏着的畫像,畫像上的人像極了陵王,不,應該是陵王像她才對,那本就是他母親的畫像。”把潛藏心底的秘密道出,太子如釋重負。

“涼王?”皇後意識到了什麼,“你和他做了什麼交易?”

“他說隻要我參與進去,便把心腹給我。”太子倒坦誠,“兒臣以為他會食言,沒想到他竟很爽快地給了,不知道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見太子如此謹慎,想來已有算盤,皇後也不再多問,隻多提醒了句:“你的事我不多問,你自有主張。不管如何,終歸是侍奉過别人,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太子很有信心,無論涼王有何打算,他都能夠把涼王掌握其中。

不過,這顯然在皇後意料之外,她沒有想到太子竟去過了關雎閣,即便個貴為皇後她也不敢松懈,想着皇宮裡還有着這樣一座宮殿,她便寝食難安,想來太子亦是如此。

“那裡的瘋婆子是辰妃從前的侍女吧?”太子問。

“沒錯,她就是服侍辰妃的宮女,當年受恩于辰妃,卻也背叛了辰妃。”皇後如實道。

太子沒想到竟還有這段過往,原以為那是辰妃心腹,所以才将其留下,如今看來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既然背叛過辰妃,那為何聖上還要留着她?”太子更加不明白了。

“睹物思人。”皇後道。

“隻為了這個理由?”太子很難相信。

“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皇後臉陰沉,“聖上要她活,她便不能活,聖上不讓她活,她也不能活,這就是皇宮的規矩。”

太子感覺後背發涼,恍然大悟道:“原來父皇心中一直都有辰妃,所以母親才對陵王種種提防。”

“你父皇怎麼想的我不知道。我提防他,不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而是因為他這個人,他的資質着實出挑,令人不得不防。”皇後的目光頓時冷如冰霜,流露出徹骨的寒冷,“金陵絕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此子必成大器,日後必成勁敵,咱們得想辦法不讓他成長起來。”

太子沒有想到皇後對君弈評價如此之高,有些不可思議:“很多人都說他危險,沒想到母親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回永樂不過一年有餘,便能做出這麼多成績來,名聲傳到北焉、西薊,西薊北焉兩國的國王對他評價極高。能夠把一副爛牌打到這種地步,如此年輕便有君臨天下的氣勢,來日必定前途無量,這樣的人,如何能不防?”

回想起君弈那不怒自威的神情,皇後不由一顫,随着恐懼的蔓延,心中的忌憚越深。

想起他厭倦深宮的母親,皇後愈發覺得不可思議:“本以為辰妃已經夠琢磨不透的了,沒想到陵王比她還要琢磨不透,辰妃的與世無争他是半點都沒沾上,反倒生出孤注一擲的執着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像誰……”她搖了搖頭,“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依母親看,陵王如何令人琢磨不透。”盡管他與皇後有同樣的看法,他還是問了,皇後眼光毒辣,定會有與他不一樣的見解。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便是在這皇宮裡也是一樣的。”皇後徐徐道,“生為皇子,面對那至高無上之位,無人能不心動,其中不乏不參與争奪的,不是心灰意冷便是條件所限,他們之所以放棄,并非是對皇位不存希冀之心,而是不得已為之。”

“他們不是不想,是不能!”談起東宮之位,太子的目光頓時燃起光芒,“至尊之位,誰人能不心動?”

“他就是個例外。”皇後語意冰涼,“我見過他望龍椅的眼神,我看不到絲毫觊觎之心。”

“怎麼可能?”太子難以置信,“他如此心高氣傲,看到皇位怎麼可能不存半點觊觎之心。”

“可那就是事實。”皇後眉頭緊蹙,目光中有煞氣掠過,“不僅如此,明明是仰望偏瞧出了俯瞰的感覺,不是皇位審視着他,而是他自下而上打量着皇位,如此目中無人,即便是當年的聖上也莫及。”

“這哪裡是不存觊觎之心,分明是狼子野心!”

皇後并沒有在意他的怒氣,而是喃喃道:“他是狼子野心,卻不在皇位上,似乎越過皇位看更遠、更宏大的東西。”

太子越發覺得奇幻:“有什麼東西能比至尊之位更為宏大?”

“每個人所企求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有人以山水為尊,有人以權勢為尊,因人而異。”

“那麼他企求的到底是什麼?”太子語氣焦躁不安,“不是皇位,還能是什麼?”

“我不知道。”即便未知,皇後也給出了确切的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他眼裡,皇位隻是皇位,沒有摻雜其他東西。”

“皇位當然是皇位,還能是什麼?”太子覺得這話很荒謬。

“皇位不僅僅是皇位,還承載着許多東西,傲視天下的權勢,唯我獨尊的名聲,這些都不是‘皇位’二字所能概括的。”皇後歎息了聲,“人總是會不自覺地去追逐美好,走得遠了反而看不清許多東西的真面目。”說到這裡,她竟有些羨慕那位被貶斥到邊界的幌子。

太子顯然沒有完全懂得話裡的意思,一時間怒不可遏:“他果然存了奪位之心!我就說,他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甘于屈居人下!當時就應該殺了他!免除後患!”

“你殺了他,可有想過後果?”皇後潑了盆冷水,“你父皇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去方知情深,屆時他在皇宮裡也建一座陵王殿你就滿意了?”

這話徹底把太子從憤怒中喚醒,不錯,如今甯帝對君弈網開一面,都是因為多年前對辰妃的虧欠,如若自己貿然行動,即便成功殺了君弈,但如若父子間從此生了嫌隙,以甯帝多疑又固執,他斷然沒有好果子吃。

“雖然很多時候,死人比活人好用。但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用。”皇後不忘給太子上一課。

“如果能夠除掉他就好了。”太子由衷地感歎,“父皇對他并非全無感情,又有對辰妃的愧疚在,如今父皇對他頗有怨怼,可是,實在是不好動他。”

皇後也沉默了,畢竟久居深宮,心态早已修煉得爐火純青,對眼下的局面也有精準的判斷:“如今這樣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再讓他留在京城,還不知道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即便天賦異禀,到了界州那個地方,沒個十年半載也是回不來的,界州還有應昊在,也算是有能制衡他的人,他想做出什麼來都需要時間。”

說起應昊,太子格外放心,應昊與他背後的應家是大甯的世家望族,即便在大族中也是格外排外的存在,他們根本就不會瞧不上陵王,斷然不會讓他肆意妄為,甯帝雖忌憚世家,畢竟界州山高皇帝遠,應昊又戰功赫赫又有世家護持,君弈便是有翻天的本事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一來,便給他留出許多時間。

皇後顯然也是同樣的意見:“咱們也好趁這個機會穩住局面。到時候即便他回來,也是無力回天,錯過的機會不會再來,錯失的時間也不會再繼續。”

“兒臣明白。”太子的神情變得肅然,“兒臣必定在這段時間穩住永樂,絕不會讓讓任何人染指東宮之位。”

“就是要有這樣的氣性。”皇後滿意地點點頭。

“如今陵王不在,兒臣與父皇也能好好相處,兒臣一定表現得完美無缺,按照父皇所希望地那樣,做一個完美無缺的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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