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挑挑眉:“不錯,我家姑娘最重規矩了,便是送枕邊之人,都隻送文房四寶與玉珏。”
這個枕邊之人,卻讓秦旋很有些汗顔。他與溫惜惜成親快要一年了,明明是夫妻,卻不能算是枕邊之人,甚至,他與她晚上都不曾同塌而眠過。
想到這裡,他便很有些悲傷,那是她的妻,就要離他而去嗎?
可同時,他心中又升騰起一股恨意來。既然溫惜惜喜歡他,為什麼不替他着想?難道他們六年得感情,還比不上一個名分更要緊嗎?
妻與妾有什麼幹系?隻要他心中認定她是妻,不就夠了嗎?
若宋氏知道秦旋是這麼想的,怕是就不能這麼淡定的站在那兒,定要狠狠撕爛面前這道貌岸然之人的臉,才能解心頭之恨。
而茯苓已經挑眉看向彭望族:“你可還有話說?”
彭望族死豬不怕開水燙,見所有人或坐或站,就他一個人跪着,也十分不悅,直接爬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才說道:“這足以證明,惜惜根本不愛表弟,她深愛我,所以才會送貼身繡帕給我。”
如此不要臉的說法,真是驚掉了人的下巴。
薄柿再也忍不住:“厚顔無恥的東西,一張臉恁大!”
這麼會兒功夫,梅染閃身進來,附在溫惜惜耳邊說了幾句話,又悄悄的後退到一旁。溫惜惜點點頭,見薄柿沖動,掀了袖子就想要上前繼續理論,便伸手将她拉住。
溫惜惜根本不惱,走到彭望族面前看了看,又走到秦旋面前看了看,方回頭看着彭望族問:“憑什麼?”
彭望族一愣:“什麼?”
“便是秦家門楣都不太夠,若非我與秦家老太爺是忘年交,這門親事定然無法應允。你彭家,又算什麼?”
溫惜惜語氣淡漠,她從不以家世欺人,因她見過大家世族裡頭的陰私,不覺得比普通百姓高貴什麼。而且她一向認為,若是仔細經營,日子便會好過,何須在意家世。
但這些人,以家世欺壓她,卻又因她的錢财而觊觎,真是可笑。
“再者,你生得如此粗鄙不堪,莫說與秦旋相較,就是我何家諸多男丁,哪一個不比你強的?我便是内宅寂寞,尋誰不好,竟要尋你這麼個令人望之惡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