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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好一對紅男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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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骎在樓上雅間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和胡姬手拉着手轉圈圈,一轉眼,就被那些被稱作金剛羅漢的男舞者給包圍了,想到洪君離開前說他們會捉弄欺負跟胡姬跳舞的人,心中一緊,怕她吃虧,立刻下樓來把她從一群大漢中給拎出來了。

此刻,她似乎還是有些腳軟,細瓷一樣的額頭上泛着微微的汗,仿佛蚌中珍珠似的泛着光,頭頂挽着發髻,頭發攏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饒是那樣的又蹦又跳也不見散亂,一根墨色的發帶束在髻上,分成兩股垂下,一股順着後背貼着腰,另一股斜斜地擦着臉頰搭在身前,她揚揚手,把身前這一股發帶撩到背後去了。

“老師,您也在這裡,真巧。”

看樣子,羅戟并不知道他身邊的無咎和自己認識,楊骎也正猶豫要不要與她相認,但是看她的樣子,楊骎微微皺了下眉頭。

她像是犯了錯被老師抓了個正着的學生,微微低着頭,回避看楊骎的眼睛,見到羅戟來了仿佛盼來了救星,目光閃亮了一下。楊骎看着她就好像找到了老母雞的小雞崽似的,從袖中欲蓋彌彰地伸出手指,輕輕牽了牽羅戟的袖子,然後不露痕迹地慢慢從自己的身側挪到他的身後去,和自己隔開了兩步的距離。而羅戟也有意無意地微微擡了擡胳膊,把她攏到自己的身後,仿佛他有個不存在的羽翼,要庇護着此刻并無危險的她似的。

楊骎眯了下眼睛,目光從羅戟掃射到她。

剛才她跳舞的時候,脖子上用一根紅繩挂着的一個東西蹦了出來,楊骎拽她下台的時候看清楚了,那是一枚金戒指,山巒綿延的形狀,楊骎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在東都的時候,他陪着羅戟去金鋪子裡挑的,羅戟說要送給他的心上人。

青杳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那枚金戒指,然後把它塞回到衣服裡,隔着衣服又捏了捏,這個護身符和這個動作能讓她感到心安。

楊骎看着眼前的她和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有些事情這樣明顯,無需明言。

青杳見楊國舅的臉色鐵青,跟平時見到的樣子很不一樣,吓得她往羅戟身後躲了躲。

剛才胡旋舞轉了太多圈,青杳直到現在也沒完全緩過來,隻是六個重影兒減少到了兩個,她手指揪着羅戟的袖子,怕頭暈摔倒,卻還是晃悠了一下。

楊國舅語氣冷淡中帶着責備:“站都站不穩了,像什麼樣子!跟我上樓喝碗解酒湯去!”

說罷轉身往樓梯走去,那轉身的一刻“呼”地帶起一片風,撲到青杳的臉上。

“走吧。”羅戟扶青杳。

青杳抗拒地搖了搖頭,往後退了退。

羅戟溫和地笑了:“别怕,老師人很随和。”

青杳繼續搖了搖頭:“我剛才踩着他腳了。許是為這個事生我的氣來着。”

羅戟看看青杳的别扭勁兒,又回頭看看楊骎已經上樓的背影,安慰青杳:“不能夠的,再說,還有我呢。”

楊骎站在樓梯上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兩個竊竊私語,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憋得慌。

“快點兒!磨蹭什麼呢?”

青杳被羅戟連哄帶勸、半拉半拽地給帶進了二樓的雅間,兩人一起跪坐在楊國舅對面,保持着師生之禮。

其實青杳并沒有喝醉,但是餘光瞄到羅戟已經端起碗,隻好也不情不願地拿起勺子,在碗裡攪啊攪啊的,踅微一擡眼,發現楊國舅正在瞪着自己,隻好趕緊低下頭,舀起一勺解酒湯送入口中。

這阿西娅酒樓的解酒湯也不知是什麼配方,聞着就放了許多醋,隻喝了一口,就酸得青杳五官皺在一起,真想原路吐回碗裡。可是對面坐的又是楊國舅,羅戟的老師、貴人,以後少不得要看他臉色行事的,青杳覺得别說是醒酒湯了,就算是毒藥,自己也得痛快地仰脖一飲而盡。于是愁眉苦臉地咽了,打定主意再不喝第二口。

楊骎看着她。

她手裡的小勺子不斷地在湯碗裡攪啊攪啊,似乎是想讓那滾燙的解酒湯快點涼下來,這讓楊骎回憶起那天重陽宮宴上她剝石榴的樣子,她吃東西的時候總是這樣慢條斯理的。

今天她穿了一身墨綠色寶相花紋的織錦夾袍,領扣的紐子是蓮子形的,解開後翻出左右兩片的領子來,露出和袍子上一樣的棗紅色寶相花紋,正是時下流行的樣式。她低頭喝那解酒湯,身後的墨色發帶又垂到胸前來,發帶的末梢快要垂到碗裡的時候,楊骎有心伸手幫她撩到身後去,她卻自己提前動手了,楊骎剛擡起的手無處安放,隻得中途去端桌上的茶杯,假裝沒有在看她。

羅戟放下碗,裡面的解酒湯已經喝得涓滴不剩,他擡起頭對着楊骎露出清澈的笑容,一如往常,但是今天這個笑容在楊骎看起來卻格外刺眼。

因為楊骎留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棗紅色的寶相花紋織錦夾袍,翻開的領子露出墨綠色打底的寶相花紋作為呼應。

他們兩個的衣服……是互為表裡的。

一陰一陽,相互依存。

好一對紅男綠女。

楊骎突然覺得眼睛酸澀脹痛起來。

“對了老師,”羅戟坐直身子,眼神看了看她,“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我的那個——”

羅戟在介紹她是他什麼人的時候頓了頓,仿佛在等待她的授意。

楊骎想都沒想就接話,似乎想要否定什麼:“姐姐。”

羅戟也同時張口說:“無咎。”

兩個人的聲音撞在一起,七零八落地撞碎了,誰也沒聽清楚。

羅戟還是在笑,那笑看在楊骎眼中傻乎乎的,他又說了一遍:“這就是無咎,我跟老師提過的。”

說罷又扭頭跟她說:“這就是楊大人,考太學生的主意就是他給我出的,是我的恩師!”

他的笑容冒着傻氣,他的語氣透着真誠,但是楊骎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塊巨石,每呼吸一次都悶悶地痛。

楊骎想看她什麼反應。

她隻是放下了勺子,擡起頭來說了一聲:“常聽羅戟提起您,我代羅戟感激大人的點撥。”

羅戟常對他提起自己嗎?楊骎在想,羅戟會對她說什麼呢?抑或隻是一種客套的說辭?

楊骎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了,他們怎麼認識的?他們平時私下裡都聊些什麼?

楊骎沮喪地發現,自己原本以為已經很了解她了,可是每次見她,又都覺得離她很遠,對她幾乎一無所知。

可是他不能與她相認,摘下面具的時候,有别人在場的時候,他既不是智通先生,她也不是幫智通先生手錄月旦講評的助手。

如果羅戟跟她講了很多有關自己的事,如果她也跟羅戟講過有關自己的事,羅戟就不會默認二人素不相識,主動相互引見了。

她沒跟羅戟提過自己,是不想?不願?還是有什麼别的隐情?或者她隻是覺得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根本想不起提及?

他們是兩個毫不相幹、不認識的人,唯一的交集就是眼前這個傻笑着的少年。

青杳看着眼前的這個人,這個曾經救過自己的人,自己能活到今天是因着他的一片善念的人,心中有千言萬語。

他對青杳的恩情,可以說怎麼報答都不為過。

今夜之前,青杳覺得這個人不老成、有些荒唐,在坊間名聲也很是不堪,可他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人還是這個人,青杳的心境卻不同了。

要不是眼前的這個人,青杳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也就不會坐在這裡,坐在喜歡的人身邊。

縱有千言萬語,但一個“謝”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謝這個字,太輕了,輕到說出口,青杳都會覺得是在亵渎他曾經的大義善舉。

青杳坐直身子,拎起酒壺,替楊骎和自己斟滿酒盅,然後舉杯向他:“我敬大人,我家二郎來日還多多仰仗大人提攜。”

我、家、二、郎?

這裡哪一個字不是一顆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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