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杳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也知道将要發生什麼,擺在她面前的隻有做或者不做,而楊骎始終在她耳邊重複呢喃着那一句“你預備要怎麼謝我?你預備要怎麼謝我?”
成為寡婦唯一讓青杳慶幸的一件事就是她将不再受貞操的脅迫,更何況她還有“及時行樂”,更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她的體内也有一股邪火,需要一個發洩出去渠道。
他的親吻撒在她的頭發、額角、鼻尖,然後自然而然地過渡到了她的唇瓣。
起初隻是帶着笑意輕輕的含吮,青杳仍然抱有理智,騰出手臂要推開楊骎,但是立刻被楊骎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他一邊攻城略地地推進着親吻的攻勢,一邊将青杳的兩條手臂收在身後,騰出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一對手腕,逼得她隻能仰起面孔面對他的攻勢。
青杳的頭有點發暈,但是楊骎卻鎮定自若,他此刻似乎像是長了八條手臂的妖怪,一隻手揉着青杳的腰,揉得她難以自抑地顫抖;一隻手捏着她的手腕,讓她無處可躲;一隻手在緩緩地解開她的腰帶,将她細膩柔滑的皮膚激起一陣陣戰栗;還有一隻手托着她的後腦勺,令她緩緩傾倒,被溫柔地放倒在席榻上。
青杳的胸口憋悶,呼吸卻急促,心慌意亂,身體裡湧出一股又酸又脹,又癢又痛的感覺,讓她突然有了哭泣的沖動。
她本該推開他的,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卻起了另外一番念頭。
隻要我不說,青杳想,就隻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青杳被自己這個念頭吓得一激靈,又忐忑又有些說不出的焦躁。
她不想思考了,思考隻會令她痛苦,她想屈從本能和欲望。
“真如海……”楊骎的聲音也有些意亂情迷,他俯在青杳的耳邊輕輕喚着,既像情人的低語,也像孩子一樣在撒嬌,“真如海……”
我不是真如海,青杳想。
她偏過頭,躲開楊骎的親昵和糾纏。
“我不是真如海!”青杳義正言辭地申明自己的身份,“你看清楚!我不是真如海!”
楊骎顯然也意識到了眼前的人不是他心念的人。
“你不是真如海,”他微微地擰起了眉頭,琥珀色的瞳孔沉澱出黑來,“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青杳感受到了羞辱和愧疚,她不知從哪裡摸到一把匕首一下就捅進了楊骎的心口。
他死了就沒人知道了,青杳想,天知地知,沒有人知道我剛才做了什麼。
青杳把匕首又捅進去三分,還擰了擰,楊骎的血一股一股噴到她的手上,黏黏膩膩。
這一刀,終于把青杳從這個奇怪的夢中給解脫出來。
“青杳,青杳,醒醒,你怎麼了?”
青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淚水模糊了視線,良久以後才意識到自己正蜷縮在羅戟的懷抱裡。
“做噩夢了?”
青杳抱緊了羅戟的腰,把他的疑問全部用吻給堵回去,她用一場新的溫存來遮蓋自己在夢中背叛了羅戟的事實。
淫字論迹不論心,青杳用這句話來自我說服,論心千古無完人。
她顧青杳不是完人,也不打算做完人。
淫字論迹不論心、淫字論迹不論心、淫字論迹不論心……她一遍一遍在心中重複念叨着,像是在向着虛空唱誦經文,為的是贖清她并不曾犯下的罪孽。
當她和羅戟論完迹,自覺已經贖完在夢裡和他人論心的罪過,才心安理得地伏在羅戟的肩頭咻咻地喘氣。
“青杳,你學會騎馬以後,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了。”羅戟揉撫着青杳的肩膀,溫聲說道。
“怎麼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
羅戟輕輕笑了笑:“怎麼說呢,更有勁兒了。”
青杳擡起頭來,看了看羅戟那雙燦若星光的雙眸,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言下之意,臉頰和耳朵俱氤氲上一團暖意,又有些害羞,又有些喜悅地點了一下他的下巴:“你呀,你學壞了你呀!”
羅戟笑着翻了個身,把青杳裹在他的身下,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學壞的是你呀!”
叽叽咯咯的閨房之樂揮走了盤踞在青杳腦海中的影子,也蕩平了夢裡的愧疚,她和羅戟在小小的空間裡對望着,覺得這世間隻剩下彼此。
“青杳,你叫我一聲‘哥哥’吧。”
羅戟被濤濤叫了一晚上“哥哥”,叫得心尖酥軟,面紅耳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腦子裡哪個閘口被撬開了開關,蕩滌得他有些想要騰雲駕霧。
他輕聲請求青杳。
可是青杳卻順着這一句“哥哥”想到了昨夜楊骎送他們上車前當着羅戟的面稱她為他的“嫂嫂”。
胸中立刻湧上一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的憋悶之感。
青杳幹脆地推開羅戟,起身披上衣衫:“哥哥嫂嫂這樣的詞,咱們兩個以後提都不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