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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終身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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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愣,又像是等了一千年。

真如海看着眼前這個做新郎官打扮的男子,問:“你是誰?”

新郎官似乎也被這一問給問得一愣,不過他隻是微微一滞,然後很有風度地微笑了:“我是楊骎。縣主以後叫我子騰吧。”

老實講,他淡淡的笑容是很得體的,但真如海看着他的臉和他的笑,不寒而栗。

他說他是楊骎,可他不是楊骎,至少不是真如海認識的楊骎。

“等等,”故事聽到這裡,青杳用筷子頭輕輕撥了一下碗裡早已冷卻的羊湯的油脂,“你說這個新郎官不是楊骎?”

真如海從回憶中抽身而出,輕輕地說:“這個新郎官是楊骎。”

青杳疑惑了:“那那個和你一起看畫、一起逛街、一起放孔明燈的……是誰?”

真如海苦笑了一下:“另有其人。”

與此同時,董骙一把薅住了楊骎的領子,把他薅到自己的面前,兩人的面孔近在咫尺。

他咬牙切齒地對着楊骎擠出一句:“她當初對着我喊的可是你的名字!”

楊骎毫不示弱地攥住董骙的手腕,一點一點地加上了力氣,迫得董骙因吃痛松開了他的領口。

“就因為她認錯了人,你就騙了她一輩子!”

董骙漫不經心地一笑,是個不在乎的模樣:“她把弟弟認成了哥哥,我将錯就錯一下怎麼了?說到底是她自找的,她憑什麼認為父親隻有你一個兒子!那我是什麼?我算什麼!”

“你本可以告訴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楊骎直視董骙的雙眼,“如果你不是因為懦弱和不自信,那就是你本質上就是一個壞種!”

顧青杳聽得目瞪口呆。

白天見到的那個奇怪的流氓壞胚,居然是楊骎同父異母的弟弟。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說我欠楊骎了吧?”

青杳眨了眨眼睛沒說話,盡管她認為真如海并沒做錯什麼,整件事都是那個流氓壞胚的責任比較大。

“說來蹊跷,我和骙郎厮混了一整個夏天,居然都沒有發現一絲端倪。想來是因為我和他都不是在長安出生長大,認識的人少,認識我們的人也少,老天居然就由着我們一路錯到底,非要到洞房花燭夜才揭開這個殘忍的真相。”

面對這個自稱叫楊骎的新郎官,真如海的恐懼不亞于被土匪劫去當壓寨夫人。

這個楊骎和那個楊骎,簡直就像一場噩夢,魇住了真如海。

那一年,她才十五歲,她以為自己是個大人,她故作成熟,但遇到這種事,她慌亂的連一句整齊的話都說不全乎。

年長八歲的楊骎還是鎮定得多,他一句一句地問真如海,一絲一絲的分析,再加上善于丹青的真如海畫下了“楊骎”的畫像,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與其說是真相,倒不如說是醜聞。

弟弟先一步占有了哥哥的未婚妻,又抛棄了她。

一樁隻要大白于天下就會置李、楊、董、洪四大家族于不堪的驚天醜聞。

楊骎沉默了。

真如海在鎮定下來後堅決地抛出一句話:“我不能嫁給你。”

然後立刻又抛出一句:“我要去找他!”

楊骎手先于腦地拉住了真如海。

因為據他所知,父親的案子越查牽扯越深,甚至連女學一個小小的學生給長安月旦寫了首風馬牛不相及的詩都差點被牽強附會地連坐,而他正是因為處理此事而錯過了骊山秋狩。

為了骙郎的安全,他此刻早已經不在長安境内,而是被死士和忠仆送往海外了。至于他什麼時候能回來,甚至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來,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楊骎安慰真如海先留下來,待風聲過去後再徐徐圖之,他會像兄長一樣待她。

但是真如海被恐懼和震驚沖昏了頭腦,連夜逃離了洞房花燭,并且無論如何都要和離。

而這樁婚事實在牽扯太多秘聞,楊骎什麼都不能解釋。

沉默,可以保護真如海,可以保護骙郎,可以保護四大家族的聲望和名譽,卻唯獨保護不了他自己。

他不能人道的傳聞自此不胫而走。

家族責任和君子道義的牽扯讓他也無暇顧及坊間流傳的小道消息,因為悲聞接踵而至。先是祖父英國公沒能熬過那個冬天撒手人寰,屍骨未寒時父親的罪名既定,楊骎在诏獄見了他一面,父子相顧無言,很快流放交趾的旨意降下來,父子同一日啟程,為父的南下流放,為子的西行往前線,自此天各一方。

好一個轟轟烈烈的龍德三年,對于所有人來說,一切都在很短的時間内支離破碎了。

“無咎,你敢相信嗎?那一夜放了一千盞孔明燈,許下了一千個願望,最後竟一個也沒能實現。”

不等青杳說什麼,真如海自己下定了論斷:“因為對象根本就是錯的。”

“真是個混賬。”青杳發出了她對董骙的評價。

真如海指間把玩着一顆黑色的藥丸:“楊骎從一個印度神婆那裡弄來的假死藥,本來的計劃是找個合适的時機我服下這顆藥丸,對突厥和大唐做出隆真公主不堪長途勞頓病死的假象,然後由他帶着我遠走高飛,對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傷害最小的法子,兩國也不會因為一個死了的公主而大動幹戈。”

“那為什麼……又沒有走?”

真如海苦笑了一下:“他拒絕了。”

她的聲音像失去了靈魂般那麼空洞:“他問過我好幾次‘跟他走還是留下來’,隻有上一次我為了大婚選擇留在了長安,每一次我都選跟他走,但是這一次……”

真如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睫毛一抖落下兩行淚水:“這一次……我們永遠不再是同路人了。”

真是個混賬,青杳心中止不住地咒罵,真是個混賬,除此之外她都找不到别的語言來評價楊骎這個弟弟了。

“其實,回想起來,過往十年我對他的思念不過是執念,我甚至找不到他曾愛過我的證明,他吝啬到從沒有給我一件定情信物作為懷念。”

青杳下意識地擡手去撫摸衣服裡挂着的金戒圈,也就不由自主地碰到了那隻玉兔。

“他留給我的,是龍德三年的一場回憶,不比一場夢更真實多少,而且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愈加遙遠和模糊,即便是放了讓整個長安城都看到的孔明燈又怎麼樣呢?隻是看不見摸不着、剝心蝕骨、摧剜心肝的東西。”

青杳現在已經洞悉了前因後果,臨行前她為真如海的和親忿忿不平,而真如海說必須是她、隻能是她、不得不是她,原來背後竟存着這樣的計劃。

“楊骎說他成全不了他自己,但他想成全我們,”真如海平靜得像在叙述别人的經曆,“可惜啊……這樣也好,我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被他的無情澆滅了,一了百了。”

青杳擔心真如海抱了輕生的念頭,可是所有勸慰之語話到嘴邊卻又顯得無比蒼白。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做傻事的,計劃有變,我無暇悲恸。”

“計劃有變?”

真如海深深地望了青杳一眼:“我要去赴一個重要的約會,好好為自己的下半輩子打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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