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她的暗中幫助,陸琛也不能立刻就将莫婉晴追回。
隻能從長計議。
“這件事急不得。陸大人隻需記住莫姐姐心裡依舊滿心滿眼裝的都是你,容不下其他人。其他的,還需要慢慢等她自己松動,您再找準機會,打開她的心房才行。”
“楚娘子說的是,我會等她,等到她想通,願意重新接受我為止。”
對于陸琛的回答,陸思雲非常滿意,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與陸琛拜别後,她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初秋的深夜透着微微的涼意,她緊了緊衣裳,一邊朝着醫館的方向走去,一邊擡頭看着天上的星空。
透過漆黑的夜空,她在想着那個人此時在做什麼?
是不是還在深夜挑燈在營帳裡研究戰況,研究部署。
他們是不是不久後就可以團聚了。
她可真想宋晏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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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處,楊家軍的營帳内。
宋晏初和楊誠還真如陸思雲所猜測的那邊,正在挑燈研究着地形圖。
目前戰況勢均力敵,但隻有他們二人清楚,再這樣耗下去,對他們來說有些不利。
他數日就寫信回洛城請求援軍和軍饷。
但卻遲遲沒有受到回複。
而援軍和軍糧也遲遲沒有見到蹤影。
二人正在商量對策之際,仕爾多帶着紗布和藥膏從外面進來,不動聲響地在宋晏初旁邊坐下,然後熟練地給他受傷的手臂換藥。
在前幾日的交戰中,他不慎胳膊受傷,為了防止傷口化膿感染,換藥的工作就落到了仕爾多的身上。
自從做了宋晏初的随從,仕爾多做的最多的就是照顧宋将軍每日的飲食起居,為他疊被洗衣,送飯倒茶。
這些都是一些基本的雜活,并沒什麼難度。
但由于他年紀尚小,就這點小事,還經常做不好。
不是衣服洗得不幹淨,就是被子疊的不夠整齊。
要麼總是摔破這個,跌碎那個。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何将軍要讓自己做他的随從,明明自己什麼都做不好,明明自己這麼沒用。
可是他每次犯錯,将軍都沒有責怪他,總是溫柔地對他說:“沒事,下次注意。”
可下次當他還是做不好的時候,他卻依舊沒有責罰他,而是帶着鼓勵的笑容看着自己。
這次将軍在戰場上受了傷,仕爾多緊張萬分,他害怕将軍會死掉,這樣就沒有人會像他這樣對自己這麼好了。
幸好,将軍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并沒有大礙。
雲青将每日換藥的任務交給了他。
這是仕爾多第一次接到任務,自然半點不敢懈怠。
每日雷打不動到時間就去給宋晏初換藥。
有了他的精心照顧,宋晏初的傷口不但沒有發炎,甚至愈合的很快。
幾日下來,手臂已經能正常活動了。
“多謝你的照顧,我的傷才會好得這麼快。”
這是他進到這個軍營裡,第一次受到表揚,仕爾多的小臉上露出了的笑容沒有半點掩飾,是最純粹的,發自内心的笑容。
宋晏初看着眼前這個孩子這般天真無邪的笑,他在心中暗自發誓,一定要親手結束這場無謂的戰争。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我方的援兵還未到,對方的援兵卻已到達前線。
兩國交戰,對方的兵力因為有援軍的到來而得到大幅度提升,我軍很快就寡不敵衆,節節敗退。
宋晏初和楊誠帶着剩餘的兵力撤退到苗南的七重山的山腳下。
楊誠氣得直罵娘:“奶奶的,援軍為何還未到?這讓我們這些殘兵破将的,如何與他們對抗?”
想比楊誠的暴躁,宋晏初卻冷靜許多。
援兵為何遲遲不到,這其中必有貓膩。
而他,等的就是這個露出的馬腳。
他随即對一旁的雲青命令道:“你立刻帶一小分隊人馬往皇城的方向趕。切記要暗自行事,切莫叫人察覺。如發現任何異常,立刻飛書來報。”
“大人,你是懷疑……?”
宋晏初沉默地點頭。
援軍沒有如約而至,隻能是和親王在從中作梗。
但是他在打什麼注意,自己還未能預料,所以需要雲青前去打探一番。
“可是我走了,萬一敵人發起進攻,大人你又如何應付。”
“我會盡量拖住敵人。你且速度行事,如果能及時将援軍帶來,我們就能解除危機。”
雲青一下子就感受到自己責任重大,他堅定地點點頭,然後立刻快速地離開營帳,執行任務去。
他知道,現在是争分奪秒的時候,自己一刻都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