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當家,你嘗嘗看這個水晶糕,可好吃了。”廂房内,蕭楚陵給蔡元祯夾了一塊透明似果凍,内裡可瞧見一朵粉嫩櫻花的糕點團子。
蔡元祯猶豫着,但看見蕭楚陵這張人畜無害的臉上期許的神情,最終還是夾起來放到嘴裡嘗了嘗。
入口香甜,蔡元祯擡頭對上蕭楚陵溫和的期待眼神,點點頭說:“好吃。”
蕭楚陵笑得異常開心,一如從前那個在澄心堂内忙活的毫無心機的夥計——周蛋。
蕭楚陵臉上的笑容洋溢開來:“你們覺得好吃就好,以後得空了咱們可以經常一起玩。”
蔡元祯默默地和木槿對視了一眼,随後道:“前段時日宮中突遭變故,如今你倒是也不忙嗎?”
蕭楚陵聳了聳肩說:“能有我什麼事?就算有,江少師也會幫我處理的,如今他需要我做的就是扮演好上慈下孝的形象,所以我每日都要進宮去陪伴父皇。”
蔡元祯沉默了。
無論是才幹還是出身,他都與蕭晗宸相差甚遠,朝中終究還是擁戴蕭晗宸的人更多,而且他已經受冊封為太子。
在這樣的局勢下,江煜又是怎樣扭轉局勢,将蕭楚陵捧上皇位的呢?
“蔡當家,你在想什麼呢?”蕭楚陵清朗如玉珠般的聲音傳來。
蔡元祯猛地驚醒,看了他一眼之後又假意去夾菜,讪笑着說:“實在是這些菜都太好吃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先吃哪個......”
蕭楚陵笑了起來,眉目彎彎:“蔡當家要是喜歡吃,我以後讓這這家酒樓天天給你加送菜。”
蔡元祯輕歎了一聲,随後道:“殿下以後還是不要叫我蔡當家了,應該遵循宮中的規矩,像尋常人那般喚我。”
蕭楚陵讷讷道:“尋常人......”
蔡元祯點了點頭道:“雖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官,不過我在宮中行走旁人還是喚我一聲蔡大人。殿下叫我蔡大人算是屈尊降貴了,不如還是喊我一聲蔡姑娘吧。”
蕭楚陵盯着蔡元祯清秀的臉龐,語氣堅定地道:“既然蔡當家這麼說了,那我以後便這麼叫便是,不過你在我心目中是永遠的蔡當家,永遠的澄心堂掌櫃。”
永遠的那個......會給我做韭黃炒蛋,會鼓勵讓我努力成為大師傅、大管事的蔡家三姑娘。
蔡元祯輕輕點頭,笑容明媚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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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辰宮變發生之前,蕭晗宸曾說自己想繪制一幅千裡江山圖,讓她為造紙。
紙是早就造好了,可蕭晗宸沒有來取,蔡元祯也不想送過去。
如今轉眼便是深秋了,蔡元祯也不想将此事拖下去了,便親自送去了東宮。
東宮景色雅緻,不比宮中其他宮殿巍峨,可院落裡的景色卻格外雅緻。
也不知道這是蕭晗宸入駐後命人布置的,還是本來就如此。
宮人已經進去禀報了,蔡元祯便手托紙卷站在原地等候。
庭院裡陽光正好,周遭随處可見灑掃的宮人,他們低着頭專注地幹自己的事,就像是這個世界的NPC一樣。
蔡元祯心想,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眼中,她是否也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非角色玩家?
“拜見江侯。”
偶然聽見的聲音卻讓蔡元祯忍不住心頭一顫,她情不自禁回過頭,便看見那個迎着日光走來,衣袂翻飛的江煜。
和江煜的目光迎上,蔡元祯絲毫沒有閃躲,等他走近後不卑不亢地屈膝行禮。
從前江煜見到她,臉上都會漾開柔和又溫暖的微笑,今日卻面無表情。
蔡元祯希望他就這樣與自己錯身而過,可他卻在她面前停了下來,用沉靜的語氣問:“蔡大人怎麼來了東宮?”
蔡元祯原本想說“這是我的私事”,但仔細想想如此一說反而有氣他的嫌疑,所以幹脆直說:“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托我造畫紙,如今這紙造好了,我便想着給太子殿下送來。”
“哦。”江煜淡淡地說了一句,随後直接上前接過蔡元祯手中的錦匣,打開往裡瞧了一眼,“這就是蔡大人為太子殿下所造的紙嗎?”
未經她同意便拿走了她手中的東西,蔡元祯面露不悅:“不錯,還請江侯将錦匣還給我,我還得早些送去複命。”
江煜“啪”一聲關上了錦匣,随後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方才忘了同殿下說了,如今正好要折回去,這紙便由我替蔡大人給了。”
說完之後,江煜挑眉淺淺一笑,直接轉身朝着方才出來的地方走去。
蔡元祯心中焦灼氣憤剛想叫住江煜,但轉念一想如此一來她便也不用去見蕭晗宸,也算是少了一件麻煩事,那倒也不錯。
“那便多謝江侯了。”蔡元祯對着江煜離去的身姿遙遙喊了一句。
明媚的陽光灑在他墨黑的長發上化成了碎金,随着他走路而晃動跳躍。
哪怕是他的一個背影,都看起來如此引人注目。
蔡元祯輕歎了一聲,随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