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流光看着他:“……”
闵聞又道:“我當初裝窮也是他撺掇……”
闵聞承認自己大學那會兒是有點傻逼。
搞什麼要愛不要錢的純愛。
裝窮試探流光,是愛自己的錢還是愛他的人。
可提起這他又有點委屈。
他雖然傻逼了點,但當時也隻是想想,沒打算付諸行動。
是關銳,一直在吹耳旁風。
說什麼哪天來個更有錢更大方的,流光肯定跟人跑。
說什麼患難出真愛。
換成現在,闵聞隻會想自己有錢,全給流光花怎麼了?
有錢不給老婆花,那算什麼男人?
要老婆跟自己一塊窮,沒出息。
一失足成千古恨。
被分手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逼。
闵聞抿直唇線,小心翼翼盯着玉流光看。
玉流光錯開視線,沒有回應這些,隻是若有所思往外走。
和解不了,就将計就計。
既然闵聞不願意放手,那就一錯到底好了。
*
等吃完早餐,祝硯疏剛巧從外面晨跑回來。
看到闵聞,他擦拭額發的動作頓了一下。
“發财。”祝硯疏聽到這個稱呼,條件反射朝人看去。
沙發邊,青年穿着棉拖鞋,對着大黑狗嘬嘬。
他沒有紮頭發,就這樣随性地披散着,眉眼昳麗到雌雄莫辨的地步。
裸露在外的腳踝一片冷白,被黑狗舔了又舔,又暈染成紅色。
不知道這條狗怎麼那麼愛舔流光。
“癢。”他抓了一下狗頸部的肉,修長的手指漂亮冷白,陷入黑色毛發裡。狗被抓着擡起頭,吐着舌頭繼續舔他手腕。
舔來舔去,沒完沒了了。
玉流光蹙着眉,松手。
他在桌上抽了幾張紙出來,一并抹到腕間,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一道強烈的視線注視着這邊,存在感強到無法忽視。
他側頭看向祝硯疏。
“早。”
稀松平常的打招呼,仿佛昨晚的事沒發生。
祝硯疏看了眼那條黑狗,垂下眼,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早。”随後走進洗手間。
闵聞皺眉,匪夷所思看着兩人平淡的交流。
真成朋友了?
他又去看青年。
琢磨沒一會兒,就起身自告奮勇,“我給你紮頭發。”
玉流光頓了一下,将皮筋遞了過去。
他捧過水杯,飲了一口。
———
白天幾乎在健身房渡過。
下午回到家,忙完一陣,玉流光回了房間,并且反鎖上門。
他原來是有反鎖門的習慣的。
隻是這個月被榮宣關着,榮宣有别墅每個房間的鑰匙,門鎖不鎖也沒區别了,他才漸漸沒了這個習慣。
否則昨晚,祝硯疏說什麼都進不來。
青年坐在床邊打開手機。
他一條條掠過聯系人,指尖停留在榮宣上。
常聯絡,才有感情。
指尖按下去前一秒,後台突然響起提示音。
【提示:氣運之子[榮宣]憤怒值-5,現數值 80。】
【提示:氣運之子[榮宣]憤怒值-5,現數值 75。】
……
【提示:氣運之子[闵聞]憤怒值-5,現數值95。】
【提示:氣運之子[祝硯疏]憤怒值-2,現數值 98。】
接連不斷,叮咚不停。
足足響了半分鐘。
玉流光被吵得蹙眉。
【你卡了?】
系統:【沒有,一并放出來,看着比較有動力。】
系統:【氣運之子榮宣現在情緒不是很穩定,可以聯絡一下感情。】
玉流光:“剛準備打電話。”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機上。
遊移的指尖停在撥号鍵。
手機震動,榮宣先一步打了進來。接通前,玉流光回憶系統剛剛說的“情緒不穩定”是什麼意思。
碰到什麼事了?
“嘟”的一聲。
手機來到通話界面。
榮宣沒有開口。
電話裡,隻有他呼吸粗沉的喘息,在無邊的夜色裡莫名有些暧色。
青年皺眉。
他看了眼手機,“你在幹什麼?”
另一邊,休息室中。
四周安靜,沒有開燈,隻有月光從落地窗照射進來的朦胧光影。
榮宣撐着頭,額頭布着細密汗珠,他表情不太好,甚至堪稱沉郁,眉頭緊鎖,腦子裡一幕幕閃過玉流光出事那天的畫面。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冰冷。
電話裡,青年清淩淩的嗓音傳來,“榮宣?聽得見嗎?”
像是有一隻手隔空伸了過來,是他熟悉的冷淡溫度,卻熨燙了他鼓動的心口。
榮宣緩慢放下手。
他毫無聚焦的雙眸緩過來,“嗯,剛睡醒,做了個夢。”
做夢?
玉流光關切,“噩夢?”
榮宣:“嗯。”
玉流光說:“夢都是反的,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榮宣松開領帶,“在公司,準備加班到一點回去,你呢?”
玉流光道:“在房間,沒什麼事情,我來找你吧,别加班了。”
他起身穿鞋,榮宣聽到了電話裡傳出衣服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