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一道光束打在了顧清玉身上,讓他的全身暖陽陽的。
将手放在眼睛上,沖着天空望去,那裡有一排大雁正列着隊伍朝一個方向飛去。
無一鳥掉隊。
門被從屋内打開了,少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屋門前的人,笑容一秒就出現在臉上。
“你來了啊。”
“嗯,我有一物,想作為真正的定情信物送給霜兒,希望你不要拒絕。”
陽光照耀進了昏黑的牢房中,顧清玉看了看自己已經空無一物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幸好,昨日他已經将發簪交給了小姐。
夏浩博死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而在這期間,隻有顧清玉與他有過争吵。
當日他将發簪送了出去後,就被一隊官兵抓進了這大牢中。
沒有人說過為什麼,更沒有人來審問他。
這一切就好像是塵埃落定了一般。但明明,才剛剛開始。
“顧秀才,上公堂吧。”一個捕頭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或許是因為顧清玉秀才的身份,對他還算尊敬。
顧清玉點了點頭,對這一切毫不在意,現在的他隻想知道,自己突然被抓走,霜兒會不會害怕啊。
當時的那群捕頭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就将他押送了過來。
燕傲霜是想要在中間攔截的。
顧清玉卻是搖了搖頭,以霜兒的力氣,若是她真的出手,怕是也要跟自己一起進來。
怎麼能讓霜兒遭受到這種事情呢。
“捕頭大哥,咳咳,可有查明我這件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顧清玉被抓的匆忙,沒有來得及續上自己的藥丸。
而這個藥丸一直吃着倒還好說,若是一停反撲就會特别厲害,院試前他就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現在是第二次,症狀好像是比第一次要更厲害一些,得趕緊吧伍大夫接過來了。
顧清玉現在還有時間考慮以後,因為對他來說,現在發生的這一切都不算是事情。
他并沒有殺害夏浩博,如果是照例調查,他是絕對毫無錯處的。但若是污蔑,那他發誓會讓這群人吃不了兜着走。
顧清玉的眸色漸沉,周身的氣質凜冽,似有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在全身,讓人看了簡直不寒而栗。
而在他身後的捕快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但他并不懼怕,作為一個捕快,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
罪大惡極的有,無辜的也有,而顧清玉這種渾身柔弱卻又不怕事的倒還是第一次見。
尋常見到的書生若是犯的事兒,不是戰戰兢兢的讨好,就是傲骨铮铮的不屈。
顧清玉這種對他很是禮遇卻周身散發着不能靠近氣質的書生的一下就讓捕頭感興趣了。
所以他開口道“在下姓李,顧秀才可以記一下,要是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
“多謝邢捕頭。”顧清玉點了點頭,對于邢捕頭的示好安然接受。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顧清玉也是記住了這位捕頭。
“顧秀才,前面就是公堂,受害人是死在他自己的家中,他家距離咱們足足有半天的路程。”邢捕頭的聲音壓低,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多謝。”顧清玉心裡有了底,非常誠摯的感謝,剛剛來的路上,他已經再次變回了那個柔柔弱弱的白蓮花。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好欺負的那一類。
随着縣令的一聲帶上來,顧清玉走到了公堂上。
沖着縣令微微鞠躬。
縣令長的矮矮的,一雙精明的雙眼咕噜噜的轉着,留着小八字胡,是标準的壞人長相。
“大膽,公堂之上見到縣令,為何不行跪拜之禮。”一聲暴斥響在公堂中。
但說話的卻不是那位縣太爺,而是在站縣衙門口的男子。
隻要開庭是可以外人圍觀的,這也是為了保證表面上朝廷的公平公正。
至于内裡到底如何……
來觀看的百姓可是不懂律法的彎彎繞繞。
顧清玉看向那個男子,眉頭頓時一挑,居然是他。
那名出聲的男子也是書生打扮,但那眼神絕對說不上是清清白白,陰狠暴虐自私都充斥在那雙眼睛之中。
此時他出口甘雨,隻是因為,他和顧清玉有一筆舊賬沒有算而已。
顧清玉悄悄在心中的小本子上,給這個人的名字身後畫了一條橫杠,小人報仇,從不當面。
“你說什麼呢?”燕傲霜也是早早的就來到了衙門口,最開始看到顧清玉沒有受到傷害時,剛剛放下來的心,現在也重新的點燃了起來。
她氣不過,直接一腳就要踹過去,卻被反應很快的小夏保住了雙腿,不讓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