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的都是靈獸,你怎麼在裡面?”
屠山眉不想說自己偷偷去救靈獸,然後被瘟疫發現一梭子放倒的糗事,于是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說:“大意了。”
阿爻看了一眼,沒有繼續問的意思,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交換情報,幽幽抱着小黑狗,懶懶散散地跟在他們身後。
“你是說,瘟疫在實驗?具體是關于什麼的?”
“不清楚,但是你們心裡應該有猜測了。”屠山眉想了想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深淵之力操控靈獸……就像他們感染人類靈臨師一樣。”
阿爻的臉色沉了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深淵對飛月大陸的侵蝕,已經到了很關鍵的一步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如果真的能操控全部靈獸,那離深淵完全占領飛月大陸的日子,恐怕不遠了。”
屠山眉垂眸,掩蓋下眼睛裡的種種情緒。
阿爻冷哼一聲,握緊了拳頭。
九尾紅狐身形一擺,無數隻小狐狸分散開來,對上了追來的靈獸,它将瘟疫駝在背上,尾巴一緊,掰斷了身後追來的靈臨師的頭。
“嗚嗚……”
它嚎叫起來,像極了嬰兒的哭聲,瘟疫撫摸它的頭,低聲哄誘道:“乖,再堅持一會兒……”
紅狐的狂躁在瘟疫一聲聲堪稱溫柔的話語中,肉眼可見地平息了下來,它受了很多傷,身上的秃了好幾塊,九尾斷了兩根,但它就像絲毫感覺不到痛一般,緊緊護着身上的人。
“咳……”
瘟疫嘔出一口血,他看着掌心的紅色,心想果然,操控八星靈獸還是太勉強了。
一共就成功了兩次,一次是七星的雷龍,在實驗的過程中意外突破到了八星,另一次就是身下這隻八星九尾紅狐。
“哼……”
不過,目的也達到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脫身。
他加大了深淵之力的輸送,紅狐抖了抖,沒再攻擊,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傷害,馱着他飛快地朝外圍跑去。
海天一色的效果早就解除,靈獸們退去,刑随風乘着風,瞬移到了狐狸身前。
第八技能釋放——真空,剝離一定範圍内的靈氣,壓制對手。
當然,影響不了他自己,飓風神裝的效果仍然持續,刑随風頂着瘟疫的毒和他交手。
他一拳轟在瘟疫的身上,還沒來得及更進一步,後者伸出手,白玉般的手臂漸漸變成灰色,然後漲大,像粘液一般攀附上了神裝,堅固的铠甲一點點地、無聲地溶解,眼看就要蔓延到胸口,刑随風臉色不變,反而加大了手中力道。
瘟疫吐出一口血,細小的風擰成漩渦,在胸口的傷口處肆虐,那毒停止了蔓延,瘟疫皺眉一瞥,幾十米外,刑如海的第九技能大放。
“不滅海之護!”
淡淡的金光附在刑随風身上,灰色的毒再也前進不了一分。
“你們兄弟倆,真欺負人呐……”
血從他嘴裡不要命地往外淌,瘟疫勾起嘴角笑,笑聲聽得人發麻。
刑如海神色一凜,水刃凝聚,穿過瘟疫的身體,他像破布娃娃似的被捅穿了,倒飛出去。
瘟疫笑容更大了,像是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變故發生在瞬間,瘟疫被兩人合力壓制的身體,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在更遠的地方,響起一道熟悉的笑聲:“呵呵,在這裡。”
水刃聞聲射去,瘟疫偏頭躲開了。
“可惜,您眼神不太好啊……”他眯起眼睛,手裡捏住的傀儡随着那個身體的消失而碎裂,他用扇子擋住臉,内裡血氣翻騰。
他不是沒受傷,傀儡和本體相連,承受了大部分傷害罷了。
“是嗎?”
刑随風勾起嘴角。
下一秒,瘟疫瞳孔微張,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利爪。
“眼神不好的,是你。”
阿爻冷聲說,他抽出手,皺緊眉頭,瘟疫的淵核不在胸口。
瘟疫噴出一口血,胸口被血浸染,他機械般地回頭,在看清阿爻後咧開嘴笑了,眼裡閃着興奮的光:“是你!”
不遠處,屠山眉輕撫九尾紅狐的毛發,瘟疫已經沒有心思控制它了,它疲憊地趴在地上,身體漸漸縮小,獸瞳被血浸染,某一隻眼睛因為受傷,上下眼皮粘連在了一起。
屠山眉靈态附體,将頭埋在紅狐的毛發裡。
“我來晚了,小紅。”
九尾紅狐沒有反應,閉上了唯一的一隻眼睛,眼角濕潤,一滴淚悄然落下。
“竟然還能見到你!”
瘟疫興奮得雙手微微顫抖,他的身體從傷處開始溶解,就像泥一般慢慢滑下。
阿爻皺眉,在那液體漫過雙腿之前跳遠了。
他伸手抓向阿爻,卻撲了個空,瘟疫嘴裡念叨着什麼,身體的變化仍在繼續,他突然憤怒地大吼:“跟我走!跟我走!”
“你回來!”
“你們為什麼都要走!為什麼?!”
“……”
阿爻盯着瘟疫那張因為憤怒越來越恐怖的臉,沒有說話,默默後退。
這一動作更加刺激了他,瘟疫大吼一聲,優雅和體面都不見了,雙手化為觸手,頭上長像鬼族一般的角,身後一條龍尾,背後的翅膀又像鷹,下肢變為馬的四蹄。
“往後退!”刑随風大聲喊道。
沒來得及避開的靈臨師在觸手下化為碾粉,在場的靈臨師們顧不得進攻,紛紛後退。
阿爻牽起虞幽幽的手,屠山眉抱起縮小的九尾狐,跟着衆人往外退走。
“那到底是什麼?”阿爻問。
刑随風臉色沉得能滴水:“瘟疫是個實驗狂魔,恐怕,早就将自己的身體改造了。”
“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就為人體癡狂,甚至為了研究靈臨師的極限主動接受投入深淵。”
“他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