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繼續做你鞏固地位的工具嗎?”他質問他的父親。
“你——”
毫無疑問的,他與母親被關回了雪冥崖嚴加看守起來。從那以後母親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沉默寡言,形如槁木。她每天都要把白霜行叫到面前,反反複複說着那些話。
“小阿霜和母親不一樣,你千萬不能與我走上同樣的路,知道了嗎?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将來離開這裡,去找你姐姐,替娘孝敬你外公……你要過自己的生活,與你愛的人相守一輩子……小阿霜知道了嗎?”
她仿佛變成了一個毫無感情的提線木偶,每天重複着同樣的話和同樣的事。他不願看母親這幅樣子,為了讓母親重拾希望他十分聽話的去修煉,每天有八九個時辰都将自己關在房裡,而他的功力也在幾個月裡突飛猛進。
母親似乎欣慰了不少,當他能打敗院裡最強的侍衛時,他從母親臉上看到一抹久違笑容。
可秋若雪心裡明白,隻要還困在這崖上,他的兒子就依舊沒有未來。
又過了幾個月,三夫人特意向白蒼求了恩典上雪冥崖探望他們母子,每個人都覺得這或許是個好兆頭。
三夫人離開後秋若雪換上了新的衣裙,坐到妝台前重新拾起珠翠頭面。
“娘?”白霜行疑惑地看着母親。
“小阿霜覺得娘這身好看嗎?”母親臉上帶着淺淺的笑,依舊如往昔般明豔動人。
“娘親是我見過六界之中最美的女子。”
“當年你父親也是在見我一面後念念不忘,他說他最喜歡我穿紅裙的樣子。”母親梳着頭發,眉睫低垂,像是在回憶往事,“這麼多年過去了,夫妻間的情分也是有的。三夫人說你父親知道自己做錯了,就是有些放不下面子……或許他還是念着我們的。”
白霜行咬着唇,他很難相信父親會真的反思自己的錯誤,但要看母親日益開朗了不少,他也就不再糾結此事了。
果然,雪冥崖的看守被撤了半數,對他們母子的約束不再那麼嚴苛了,日常用度也提升了不少。
但白霜行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經過反對觀察後他也發現了端倪——每天在他開始閉關修行後母親似乎會離開雪冥崖一趟。
于是他在某一天偷偷跟着母親,正如當時母親尾随他去了金帳一般。
這一次他又來到了金帳。
他緊張地貼近金帳外圍,聽着裡面傳來的動靜。
“啪——”的一聲,有東西打翻在地,随後他便聽到了母親的哀求聲和男人的怒吼。
“你什麼身份也配與大爺我提條件?不會服侍就滾回去,換你兒子來!”
“不,大人!都是奴家的不是,大人不要生氣……”
他聽着母親的一聲聲哀求,随後的聲響便逐漸的不堪入耳。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金帳外,沒有像母親當時那樣發瘋、呐喊,因為他知道那樣是沒用的。
他攥緊的指甲深深紮進掌心,豎起的瞳孔裡泛出一抹猩紅,在這個時刻他明白了母親說的那句話——他必須變得足夠強大,才能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