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量再次嚴正地,望向病榻之上那身負重傷卻依舊堅毅不屈的,倔強魂靈.
“從今天起,我将會毫無保留的教給你我的一切,我最重要的心血-無我無量道。再問你一次,你願意嗎?為了炎黃,去用自己的力量為炎黃創造一個更好的環境,去剿滅炎黃的,惡.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白鑒,你,願意嗎?"
“我也再認真的向你發誓,吳量,我,我願意,拼上我的一切,去守護這個,我們那無比偉大美好的炎黃!”
"那,從今往後,你啊,就是我的關門大弟子了,我這一輩子,唯一在這件事上,收的弟子.其實也是每件事...那,阿鑒,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無我無量道的,修行了."
"啊?"白鑒一驚,這,我前腳剛答應,後腳,就要開始練了啊...
"喂,吳量,你...想清楚啊...我現在的傷,我已經,哪怕我再有心,我也想現在就投入這種修行.但是,你看現在的我..."說着,便擡了擡自己打着石膏剛剛複位好沒多久的胳臂 "我現在,已經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了啊...我動一下,都,太難了..."
"其實,對于我的道來說,是,不影響的"清秀的道者,此刻,推開了病房卧室的窗,感受着微風吹拂進室内的快意.他的雙眼,隻是,如往常一般有神的,望着窗外那陽光下,熙熙攘攘的炎黃.在白鑒的眼中,這家夥,無論是灑在臉上的陽光,還是他望着遠方出神的雙眸,此刻,卻是那麼的,如藝術品般,高潔,漂亮...
看着微風中的吳量,和他額前因清風拂過而微微飄起的長發,白鑒一時,竟有些,走神了.而吳量頭也沒回的自顧自享受起的淡然恬靜的街景,同時,繼續着他的說話."無我無量道的起步,是,看."
"啊?看?"一句不大聲的話語,将白鑒看的出神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你難道不好奇?沒有任何一種武學叫無我無量道嗎?”
“是。。。。反正我沒聽說過,我以為你是拜了師傅的。。。"這時,少年才算是捋清楚,看着面前一本鄭重說着自己壓根沒有跟師傅訓練過的道人,白鑒倒是有些小小的不可置信.
“不不不,我的武啊,這是,隻屬于我的東西,是我的悟,我的道。你先得熟悉,了解所有所有門派的殺招,看遍每一個動作,之後自己總結,融合,變成自己的東西.所以,你就怎樣躺着,我拿手機給你放視頻就行.隻要你的悟性夠,你就能慢慢的了熟于心."
回眸一望,吳量,看着白鑒,露出了他這輩子見過,最澄澈無暇的,微笑.
“無門無派,自成一派。這才是屬于自己的道,是從無中,化有之道啊~"
這一刻,吳量他,就像與窗外大盛的天光,融為一物.白鑒,23歲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那闊别已久的,喜樂,與祥和...
“要是說到教你,我,我唯一能做的教學,就是,你,我,拼盡全力的對戰,搏殺,隻有這樣,你才能掌握那炎黃武者自古以來強調的:“合适的時候出最适合的招”這件事。我的自成一脈的流 派,基本,,,隻能邊戰邊教了.”
"我,願意!師傅,今天起,白鑒,就是你門下的,大弟子."少年,此刻的少年,也不知是遵循着心中何種的感覺,但,他就是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絕對,絕對,可以将性命都托付給對方的,信任啊.
"啊,不必這麼複古的,雖然我穿的很複古,但是也沒必要這樣的...嘿"
這剛剛相認的朋友,搭檔之間,又新添了一層,名為師徒的,親密關系啊...
這一個半月,也不知道是白鑒的生命力确實旺盛,恢複速度比常人快很多,抑或是截教的天尊當天有所留手,對常人而言,嚴重到甚至需要大半年才能恢複的傷勢,白鑒,竟奇迹般的痊愈了.不過我們的白鑒,還是不由得感慨了一聲:"現代的炎黃,醫療條件,真發達啊..."
這一個半月裡,除去日常裡有生意工作的日子,吳量每天都會來堅持探望,送一些輕油少鹽卻絲毫不見風味寡淡的三餐.當白鑒品味過後,不禁誇贊起這是出自哪家酒樓的大廚之手.吳量,多半是淺淺一笑.直到一個多月之後,在幫白鑒添粥的時候,才不經意的說漏了嘴是出自自己之手...
有時,白鑒也會跟吳量說起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父親白清的故事,自己,在炎黃福利院長大的故事.看着眼前的人,仔細聆聽的同時,因自己的快樂而忍俊不禁,因自己的痛苦仇恨而眼中閃過心疼與難過的時候,抑或是陪伴自己熬至太晚趴在病床另一側睡着的時候,那一刻,白鑒,仿佛體會到了,自己知之甚少卻又锲而不舍追尋的,名為溫暖家庭的,自己,最渴望的,味道啊...
而這一個多月裡,截教,也信守承諾的,沒再找過任何麻煩.新聞裡,也隻是簡單提及了,長安警署遭遇重大襲擊,沒多久,便由于幾乎無法尋覓到任何監控或"大衆可信的人證",不久,便被互聯網上一浪又一浪的各類娛樂與花邊新聞雪藏了...一個月,這一個多月,可能,是白鑒這23年的人生裡,最質樸,卻最溫馨的一段時光.
未來,哪怕有再多的腥風血雨阻攔者我,我想,我也,不再會感到恐懼與迷茫了吧...吃着吳量新送來的午餐,看着吳量舉起的手機裡循環播放的"70年代珍貴演武視頻高清修複"白鑒,伴着這樣的想法,發自内心的,再一次,燦爛的,笑了...
今天的午餐,是\'少見"的不含那麼多肉類的一餐,白鑒知道,因為關心自己天天給自己猛塞大魚大肉的吳量,此刻,已經判斷出了,自己已經,快要康複了.真好啊,我也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吳量啊,我感覺,下周,我應該就,可以出院了吧."
"當然了,等你好了,可要,按之前說好的,來家裡坐坐啊..."
午間的陽光,已将潔白的床單烘烤至令人舒适的溫度,看着,看着...吳量,也難耐困倦的,頭一歪,靠着白鑒依舊纏着厚實繃帶的肩頭,悄然入眠...
這也苦了白鑒,生怕驚擾到熟睡的好友,更不敢輕舉妄動,他便這樣保持着微微難受的坐姿,一直,一直...直至,日落西沉,一輪圓月,悄然高挂...
一個半月,時間已滿.也到了該出院的那天了.這天,吳量特地請了個半天假,攙着白鑒,一路,送進離此不遠的,自己的家.在周遭一圈略顯低矮的建築裡,這棟26層的居民樓,顯得,格外的挺拔.
"看着,确實跟他做古玩生意的身份蠻相配的...我都快忘了,他是個隐藏起來生活簡樸的富貴人啊..."一輩子沒住過7層以上高建築的白鑒心想.
17層,1702.到了,待吳量打開房門,緊随其後的白鑒眼中,映入了一副他從來未曾得見的光景.大門正對的走廊側方,超大液晶屏彩電的兩側,分别放着兩樣,不,是一樣和一堆在當今炎黃社會裡絕對稱得上難得一見的東西:左側,是一個,如同古戰場上拼殺數月的将士身着的铠甲一般,遍布刀傷劍痕的...木人樁?
近一人高的碩大木人,于頭,胸,下盤三處,包裹着厚實的橡膠墊.就連橡膠墊上,都清晰可見利刃撕裂與鈍器猛擊而留下的不可修複的傷疤.三支木制的"胳膊",模拟出拳角度的"胳臂"分左右肩,胸前分布,就連這些分支上也爬滿了與它的主人完全無法聯系至一處的大型傷痕,裂隙.甚至左邊的"那隻手"上,竟有着被強絕力量一擊折斷後,為了繼續維系它的生命而打上的,銅箍!
木人的攔腰部分,也就是它的"腰"幾乎跟吳量的一般粗細,但,也打着與左臂一緻的大号銅箍.很難想象,曾經,到底有什麼樣的高人以何種力量,竟然能将如此粗細的實木,一轟,而斷...木人背後的牆壁,也因長久的撞擊,留下一個個的不淺的坑.尤其是"腦袋"部分,其後的牆體,更是出現了一個經年累月下形成的凹槽.
右側,則是一堆,古炎黃冷兵器.從白鑒認得出,叫得上名的刀,槍,劍,再到白鑒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如何稱呼的,四棱鐵棍,八棱大錘,水許傳内草和尚手持的形似月牙的長柄兵刃,二郎真君的...刀?甚至,一個足足一米有餘的,黃銅大号煙袋鍋?
隻有古時,行天下,仗豪義的,名為俠客的人,家中才有的布置,白鑒,竟在2044年的炎黃長安,一個性子穿着打扮都很奇怪的家夥家裡,再次見到了...
"這,這,都是...?"白鑒,不由得一時語塞.
吳量倒是低身,為自己換上一雙輕便的黑色布鞋,笑着回到:"也隻有俠客家裡這樣排布,才顯得不奇怪啊.哈,我啊,可能,還沒放棄我小時候那個,成為"大俠"的夢想吧..."
走向卧室,吳量也不忘叮囑白鑒幾句:"等下,就在這裡開始吧.你先坐坐,等等,先幫我去木人左邊的茶櫃裡,給那個,那個...那個最好看的盒子,你拿出來,等下,給你嘗嘗."
"沒,沒問題..."伴随着略顯局促的語調,白鑒便動身向着茶櫃看去.雖然吳量囑咐過,進屋不用換鞋,今天晚點拖地.但,自己的便宜工裝皮鞋,踩在光潔的紅木地闆上,心裡,還是過意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