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化雨,沒盡料峭春寒,展望,水潤潤的綠意,遍暖人間。
陰霾去,霍舒窈踏着明媚進宮。
“你不準正四品之下的嫔禦去皇極宮攪擾陛下,陛下沒說什麼吧?”
“我快一個月沒見過他了。”霍靈渠想把小嬰兒放在絲絨地毯讓小嬰兒自己玩,小家夥不樂意,霍靈渠就再抱着。
霍舒窈感惜:“唉,誰不是呢,小心翼翼熬個把月才有點松泛。”
霍舒窈抿口茶,道:“你估摸着陛下會再寵楚美人嗎?”
霍靈渠看眼堂姐,拿布老虎給小嬰兒,霍舒窈就笑了:“打量着陛下悲痛,她好去安慰就能複寵了?那是什麼時候,她又多久沒見過陛下了,都被降做美人了,還敢貿然往前撞,不适得其反再被降位乃至連累她兩個皇子都是她走運了。”
“你看她懂不懂?不讓她去皇極宮不是我的意思。”霍靈渠淡淡道。
“那兩位皇子攤上這麼個生母,倒黴了。”霍舒窈話鋒一轉:“蕭灼灼要嫁人了。”
“啊?”霍靈渠有點懵:“這宜春縣主不是還在孝期?”山東衆多高門遭殺害,蕭灼灼家就她和她娘、二哥、小弟幸免于難,蕭灼灼不願在家中,幾個人陪她在莊子上,也因此,他們四人逃過一劫,她家其他人都喪生了。
“熱孝成親,女子在熱孝也可以嫁人嘛。”霍舒窈不是這點同情心都沒有,但這事做得怎麼叫人看得上眼,霍靈渠難以置信,小嬰兒也看去,霍舒窈摸摸這小皇子的額頭,确定道:“你姐夫今早出門去接他們了,他們已經在三百裡外了。”
“嫁誰家?”霍靈渠自己猜:“不會是秦王府吧?”
“就是秦王府。”霍舒窈想想就想樂:“下個月,三月三,蕭灼灼嫁秦王夫婦的嫡幼子,你姐姐我還想呢,我和你姐夫對這堂弟堂妹要管到底了,真是我自作多情。”
霍舒窈難掩諷刺:“秦王府沉寂十多年,好不容易撥開雲霧了,秦王妃要給小兒子謀一門好親事,馬上就有了,這嫡少爺才18歲呢,多好啊,人家蕭灼灼剛死了爹,死了大哥,死了那麼至親,秦王妃但凡說一個不願意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他們淹死。”
霍靈渠蹙眉:“宜春縣主就認了,嫁秦王府,她娘和兄長還替她想過嗎?”
“她家裡遭大難了。”霍舒窈一言蔽之。
“那麼你公婆呢?”霍靈渠警醒道:“你公婆今後是要把侄兒供起來嗎,熱臉貼冷臉,你們都要上趕着?大姐,你們可把他們家綁過兩回了,為他們好,他們懂嗎?不論蕭耿裕還是他娘都不會再給你們好臉,但伯父家給幫襯,他們會照拿。”
“我知道,但眼下,伯父家怎麼撒手,往後嘛,面上過得去就行了。”霍舒窈看,恐怕不僅她婆婆對着妯娌消受不起,她公爹能忍侄子三年的冷臉也到頭了。
霍靈渠搖頭:“有些大家庭敗落真是自家秉性所緻。”
霍舒窈冷笑:“可不就是!”
姐姐離去,霍靈渠派人去傳英王世子,再讓宮人把小嬰兒抱下去。
晏霁之來關雎宮,看見女人裝模作樣闆着臉。
“你在跟我生氣?”晏霁之奇怪,霍靈渠:“……”霍靈渠在心裡罵他,你還看得出來我生氣了呀,你曉得你多少天沒來看過我了嗎?快兩個月了。
你在京中,你都能五十幾天不來找我,你還記得你以前來找我找得多勤嗎?隻因年前我把你趕走,你就這麼久不來看我,你還有臉說想我、喜歡我、牽挂我?
你個騙子!
宮人禀告:四皇子要找貴妃。
霍靈渠允了,宮人抱來四皇子,霍靈渠抱過小嬰兒,宮人們退下,霍靈渠睨過晏霁之,一臉對晏霁之相拒的冷淡:“把我給你繡的荷包給我。”
晏霁之險些跟她生氣:“理由?”
霍靈渠氣咻咻:“我要再繡個騙子。”
晏霁之樂了,坐到她身側,還跟這小嬰兒互看看:“但我發現比你臉嫩的人了。”
霍靈渠在心裡冒醋味,沒好聲道:“誰呀?”
“他呀,”晏霁之眼彎彎,笑盈盈的,擡手碰碰這嬰兒的臉,霍靈渠被噎下,不想理,晏霁之讨好:“自元宵以來,大家都縮着脖子,生怕一個不慎撞槍口上,腦袋就搬家了,我不能太特立獨行了,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油嘴滑舌,我信你才奇了,霍靈渠在心裡抵抗,晏霁之親她臉頰一口,霍靈渠猛地一懵又一個激靈,俏臉羞赧,想打他,這還有外人呢雖然是個小嬰兒,但畢竟不是隻他們倆人,晏霁之環抱住美人,失笑道:“這小嬰兒夜裡醒來幾回?”
小嬰兒水靈靈的眼睛,小臉肉嘟嘟,霍靈渠看着小嬰兒,平靜了些。
“就一回,不算難帶。”霍靈渠自然倚着晏霁之,她是想他了。晏霁之顧慮:“你看看,把這小嬰兒夜裡醒來的毛病改掉,讓他睡整覺,一覺睡到天亮,多好。”
“這樣的話?”霍靈渠歪歪頭:“這小嬰兒得跟我睡,他夜裡醒來了,我哄他輕省些,但他半夜醒來要吃奶,我都給他改掉,會不會好像我苛待他?”
“那你讓乳母帶他。”晏霁之也歪頭枕靠着女人。
“那不行,皇帝若留宿,有這小嬰兒在,我好歹自在些也能打發皇帝。”霍靈渠琢磨:“你還記不記得你年幼是幾個月大時斷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