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害怕,就是聽到時總會想起不好的事。”江塵述溫聲解釋。
趁沒人看見,楚馳越把下巴墊到他的左肩上,啞聲道:“我會讓你沒辦法想其他事。”
兩人靠的太近了,他半張臉都埋在江塵述玉色的狐裘裡,使江塵述不敢輕易回頭,隻好揪緊手指,堪堪道:“你挨的這麼近,我自是想不了其餘事....”
他下半張臉在煙花的紗影裡,卻全然被男人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
默了默,他又顫聲道:“大家還在等我們。”
“好好....去吃飯、吃飯。”楚馳越摸了下他的腹部,溫聲哄道。
衆人聚在一起吃了頓太平的年夜飯,但入夜後,他們并未散去,而是在院子裡架起了躍動的篝火。
片刻之後,耳邊就響起了宛轉悠揚的弦樂聲,這聲音清雅靜谧如流水,聽起來頗為安定,但很快曲子裡就加入了铿锵有力的鼓點,還有人們的掌聲。
“跳的好——!嘩——!好啊——!”
江塵述走出書房,最先闖進眼底的是熊熊燃燒的篝火、和圍繞火苗跳舞的人群,
旋即,撲入視野的就是在台上熱舞的男人,讓他再也移不開眸。
此刻的楚馳越穿着暗紅色的官服,月和火的交融下,他踏着緊密的鼓點擺動着身體,一手把玩着酒壺,另一隻手扯開微濕的衣領,時而後仰身軀望月,時而腰腹緊繃旋身而起,一身姣好的腱子肌肉,充斥着成年男人的野性和骁勇。
酒水飛濺,濺出來的液體淌到男人滑動的喉結上,打濕了那張有棱有角的臉,楚馳越卻毫不在意地勾唇揚笑,口中還唱着不知名的歌,肆意又輕狂,仿若他已攜着金刃鐵盔殺出血路,天底下無任何事能困住他,無任何人敢攔他的去路——
鋪天蓋地的不是熱度,而是他要将夜燒成白晝的淬火成鋼。
癡望着男人淌水的下颌,江塵述無法自控的亂了心神,他的眼睑卷着明媚桃色,想要轉身離開,雙腿卻酸酸麻麻的,走不了半步。
随着楚馳越把酒盡數淋在身上,躁動的鼓聲停下來,有人發現了站在後方的他。
“江神醫來了!”
“江神醫,來一個!江神醫,來一個!”
不知是誰先起的哄,等江塵述能動時,已經被推到了台上。
衆人的手勁不小,他一個沒站穩,整張臉埋進了楚馳越的懷裡。
男人手快地扶住他,英挺的臉龐有灼熱的醉意。
“沒事吧?”上方傳來楚馳越低低的詢問。
江塵述先在他胸前搖搖頭,然後才擡起臉看他。
“他們正在興頭上,江大夫可跑不掉了。”看周圍的大家還在起哄,楚馳越低笑道。
江塵述淡色的眉目挑過一縷光,道:“我也沒打算跑。”
楚馳越瞬間被他激起了興緻,便沖他伸出手:“把手給我。”
遲疑三分,江塵述把手遞了過去。
可男人并未牽他的手,而是不容掙脫地抓住他的手腕,順勢摟上了他的腰,向上搜刮着他的重心,帶動他的左腳懸空。
“唔呃、這是什麼舞....?”江塵述對突然降臨的狂放舞步無所适從,連忙依賴地攀上楚馳越的臂膀,喘息道。
楚馳越操控着兩人的步伐,從側邊窺着江塵述的後頸,看他白瑩瑩的皮肉随舞步揚出優美的曲線,他幾乎目眩神迷道:
“這個叫做探戈。”
楚馳越曾學過幾個月的探戈,那是在大學社團的時候,不過因為他手勁太重力氣太大,硬是把鬥舞弄成了鬥武.....哪怕擁有校草之稱,也鮮少有女伴願意和他跳,沒過多久,社團遍地都是“和楚馳越跳一次,身上痛三天”的傳言.....
對此楚馳越無言以對,他自小在父母督促下練手勁,學縫合,做實驗才這樣,這豈能怪他!
身為外科醫生,保證雙手強大的力量和靈巧度是必修向。
想到江塵述也會被捏疼,他加快速度,欲結束這一舞。
“探戈....”輕念着他說的詞,一個疾速的交叉步使江塵述腰身後傾,低叫出聲:“呃,别跳的....那麼快。”
楚馳越穩穩一個下腰接住他,兩人眼睛會合,他看到了江塵述微微凸起的鎖骨。
落花穿雨,春夜彌漫。
江塵述緊閉着唇,不能洩出半分急喘。
欲進還退、快慢錯落,激昂奔放的鼓點霎時響徹夜空,他們如魚伸展遊動,又像戰馬般殊死搏鬥。
從未見過這樣的舞,韻律強烈,殺性萬鈞,兩人的神情卻暗湧不舍。
最後一個腳步退回,楚馳越有禮有節地放開手,汗水打濕了端正的官服。
江塵述後退半步,男人結實、堅而有力的軀體重量仍淌在他手中。
他的身子流動着溫潤的紅,久久張不了口。
“你配合的很好。”楚馳越忽然誇贊道,這是他生平頭一次感受到,抱着契合的靈魂轉動的滋味。
“第一次就能跳成這樣,江大夫實在是厲害。”
江塵述稍稍平複後,淡聲道:“楚大人也不錯,看來沒少和旁人練。”
“打從來這兒我可就和你一人跳過。”楚馳越馬上澄清道。
江塵述垂眸,不露神色的笑了笑。
此時看呆的衆人爆出嘩嘩的掌聲,連慢吞吞的吳白雨也在台下舉手:
“楚哥哥,我也要跳——我也要——”
楚馳越把他撈上台,抱進懷裡,笑的清朗:“你還小着呢,先到張剋那裡騎大馬,等長大了再跳。”
說罷他就放輕力道,像蕩秋千一樣把“小樹懶”抛到張剋肩頭,引得衆人同聲大笑,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