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挺合理。

西塞爾認同地微微颔首，順勢說道：“你會順利度過晉升階段，成為誦念者的。”

“……說的這麼肯定啊。”保利再度驚奇地眨了眨眼，依舊樂呵呵笑着，半真半假回道，“那就借你吉言了，如果沒成，回頭有你好看。”

西塞爾隻是抿嘴笑笑沒有回答，而保利顯然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畢竟他離晉升誦念者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眼下最重要的是給教會，特别黑夜教會留下一個好印象。

醫院内部本就安靜異常，被暴雨完全籠罩，即便各處都有燈光搖曳，還是比白日多了幾分詭異，但有兩人邊走邊聊，壓力終是減輕不少。

走到三樓的樓梯口，保利停下，側着耳朵認真聽了聽，随後扭頭，沖西塞爾說：“安撫有作用了，或許我們還是能到糖果屋看看的，隻要過去的道路沒有太大改變。”

西塞爾看向窗外，窗外雨勢依舊，但聲音确實小而遙遠了幾分，像是有人在兩者之間插入了一塊玻璃的擋闆，并将其緩緩外推，試圖将大雨與醫院分隔開。

“好事。”西塞爾贊許地點點頭。

保利别扭地瞟了他一眼，但最終也沒多說什麼。

一路上樓，沒有任何異象發生，走入貼滿照片，堆滿玩具和衣物的房間也未受任何阻攔，兩人分頭轉了一圈，最終達成了一緻意見，那就是M女士不在這裡，而且不但不在，甚至沒有進來過的迹象。

“真是奇怪……”保利嘟囔着，“看這裡有那麼多與她相關的物品，還以為至少是她親手布置的。”随手摘下一張輕飄飄貼在牆上的照片，惋惜地啧啧又說，“這拍的不錯啊，難道就從沒上來看過？”

“因為在花園中能看到活生生的人，所以沒必要上來看這些吧。”西塞爾則拿起了一個布制的玩偶翻轉着看了看，随口回應。

“那也不是人，隻是一些虛無缥缈的幻影。”保利搖頭，“比這些照片唯一好的地方，就是能動能出聲罷了。”

看上去隻要能動能出聲，她就心滿意足了。

西塞爾想了想，但沒有以此接話，而是将玩偶輕輕放了回去，轉而詢問：“所以現在去地下？”

保利重重啧了一聲，“看樣子隻能去地下了。”

“我先說明一下。”

接着，就聽他壓低了聲，嚴肅說道，“我們之前從沒詳細探索過那裡，隻知道裡面有一個小教堂，有一大片放置屍體的隔間，所以等會下去，我們最好一起行動，不要分開。”

西塞爾點頭，“好的。”

“然後——”他停頓了一下，猶豫地擡眼看了看，不過最終，還是沉着臉色，咬咬牙說，“不管遇到什麼，都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就算遇到什麼……異變，怪物，也要堅持下來，搜集線索，回頭交給教會。

“沒問題。”黑衣的青年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既不覺詫異也不覺恐慌，似乎這樣的決定，在這樣的情境之下理所當然。

但事實上，保利抓着肘部的手心已滿是汗珠。

在夢中受到攻擊，後被強行推出夢境，那可是最好的結局，也說明夢境的主人沒有惡意，保利倒不認為M女士對他們存有惡意，但這場可怕暴雨的出現讓他的想法産生了一絲動搖。

過去的M小姐當然是友善溫和的，但她沉迷幻夢這麼久，又從未與他人交流，誰知道她有沒有發生什麼改變？

不過事已至此，話都那樣說出口了，絕不可能再丢人地退回去。

保利緊緊咬着下唇暗想，隻能向夜之女神，智慧女神祈禱，不會造成太慘烈的後果了……

“……不過如果真遇到了什麼事。”

他閉了閉眼，随後摸摸胸口某處，鄭重又說，“隻要取下這枚黑夜的聖徽用力刺一下自己，雖然很痛，可能會出點血，但馬上就能脫離夢境。”

即便不是依靠黑夜力量進來的……也可以嗎？

看着對方兩指之間露出的，别在胸口的那枚點綴了星月光輝的墨色胸針，西塞爾一邊饒有興趣地暗想，一邊再度平靜點頭回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