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它們……還挺單純?
特裡斯不由得感慨,神奇道具遭到污染,能力上是可怕了許多,但如果真能與之交談,意外地不難拿捏?
波吉怎麼不會說話?它要能說話也能省不少事。
想到這裡,他又忍不住遺憾搖了搖頭。
該說是污染不足呢,還是本身有缺陷,你當它是尚未開化的野獸,不聽話打一頓就行。
西塞爾輕飄飄說。
注意力回到現實,林恩已經一邊和自己的道具熱烈讨論,一邊挪到了另一件擁有明顯花紋的展品前,感慨着他兩的關系真是不錯,特裡斯趕忙提足跟了上去。
這裡的展品應當都是神奇道具無疑,但是否符合展覽主題,不同人有不同看法。
“……公爵真會收藏這樣的道具?難以置信,這從外觀說根本不适合展出。”
就連林恩,逛着逛着,也忍不住發出了那樣的疑惑。
“這個展覽到底是什麼——”
來此的觀衆似乎都是純粹看展的普通人,特裡斯更為疑惑,但就在他四下觀察之時,林恩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靠近悄聲道:“那裡有位教授。”
教授?智慧的神職者?
既然被他特别點出,應當别有深意,特裡斯立即回頭,就見一個獨立展櫃周圍,站着一位打扮紳士的老者及三個拿着筆和記事本的年輕人。
“它不應出現在這兒,起碼應該在博物館中。”
老者對着展櫃滿臉惋惜,三人之中的女性見狀小心提議:“那位公爵聽說也隻是個普通的收藏家,要不要試着向他提出購買?”
“他有那麼多道具,這件道具說實用不實用,論美觀也不算好看……”另一高個子的男青年也低聲附和勸道,“或許他願意出讓呢?”
“……”
老者依舊愁眉緊鎖,也不知是擔憂被拒,苦惱價格還是思考該以何種理由接近對方并提出請求。
特裡斯及林恩故作随意地走進展櫃,發現裡面擺放的,是一塊丢失了起碼半個部分的方形石闆,表面被用力鑿刻了一些歪歪扭扭的圖案或文字,但乍一眼看去,沒有辦法解讀。
這氣息……以及形狀,毫無疑問,它正是沃爾登先生賣給自己,結果反被警長買走的那件道具……!
縱使當時全程沒能打開木箱,但看到的第一眼,特裡斯就無比确信,這就是木箱中的道具無疑。
所以這裡的道具都是“門票”?
他再度環顧了一圈四周,突然對這裡的道具為何五花八門有了新的理解。
“怎麼了?”
林恩見狀,一邊挑眉一邊壓低聲問,特裡斯馬上将它的由來及自己對展品身份的理解如實告知,林恩撅着嘴一時沉默了下來,大抵飛速揣測起了公爵公開這展覽的目的。
但特裡斯,自然對那展品本身更感興趣。
“請問您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立即甩下林恩,走進那老者小聲詢問。
“嗯?”老者驚訝地扭頭看來,“聽你的口氣,似乎見過類似的東西?”
特裡斯呃了一聲,誠實說道:“實不相瞞,我平日的工作和神奇道具交易有關,幾天前似乎短暫接觸了這件道具,但沒能看到它具體的樣子,所以一直……有些在意。”
“道具商人……!”
一個年輕人驚喜呼道,立即轉向老者提議,“老師實在想要,幹脆拜托商人或商會去聯系溝通?”
果然是教授和學生?
特裡斯頓時放下心,但老者皺着眉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對學生們的建議給出回應。
“暫時不提那個。”
他低低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特裡斯,又轉向那石闆說,“你也來聽聽吧,有更多的人知道這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待所有人都對他投以了關注,老教授才徐徐繼續道:“它的名字,是「厄勒尼斯石闆」,當然現在,我們更多稱它們為「神秘石闆」。”
大約七十年前,一個南山地人遺迹被發現于一個叫厄勒尼斯的地區,該聚居地遺址的規模不小,被認為是該地區更遠幾個小定居點的發源地,出土了不少留存狀況不錯的文物,讓人們對那個過去隻存在于詩歌故事之中的流浪民族有了更具體的了解。
比如,他們同樣擁有信仰,會定期舉行儀式,甚至會用石闆将其記錄了下來。
「厄勒尼斯石闆」,正是該遺迹出土的所有石闆的統稱,現保存于首都博物館,雖說它們是儀式的紀錄這一觀點被廣泛接受,但那些文字圖案,其實至今還未得到完全的解讀。
“我要說的那塊石闆,正是其中之一。”
老教授緩慢而嚴肅說道。
“但與其他石闆不同,它并不是單純的儀式記錄,它應當是被作為祭品之類,親自參與到了儀式當中,并受到影響,留下了某種神秘的痕迹。
而這樣的石闆,不隻存在于厄勒尼斯遺迹,在其他地區,其他時間段的人類遺迹也有出現,隻是都十分破碎,僅能确認彼此相關而無法解讀,所以,被另外冠以了「神秘」之名。”
他伸出手,一邊點着石闆上方的玻璃一邊繼續。
“這一塊,可以說是我見過的,除博物館那塊以外最完整的了,我确實很想研究它,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儀式,跨越了如此長久的時間和地區……
卻沒有被現代人所認知。”
“……”
老教授最後一句說罷,特裡斯隻覺腦子裡嗡地一響,耳邊好似有人在竊語,但聽得并不清晰。
西塞爾?
特裡斯摸摸耳朵立即呼喚,對方疑惑嗯了一聲,而那低沉的一聲,仿佛是為驅趕蚊蟲而投出的石塊,瞬間就讓那古怪的說話聲消散平息了。
“怎麼了?”
西塞爾又問。
呃、不……
特裡斯猶豫一霎,忙說,他知道這件道具!
“真令人意外。”
話是這麼說,西塞爾的口氣卻依舊平靜。
“繼續聽聽他怎麼說的。”
“……但這塊石闆似乎缺失了最重要的文字部分。”
注意力回到現實,三位學生已湊到了展櫃前,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起來。
“不過這部分花紋和博物館那塊有些相似?”
“唔,看上去和之前整理出的花紋也有點類似……是八号花紋嗎?”
“八号還是十一号?我記不清了。”
“記不清,但都覺得「相似」,沒錯吧?”
女性學生的視線先是掃過兩位男同學,接着像是收到了統一的回答,遂而堅定投向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