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正麒冷靜下來,“好,好,你莫急,一切都布置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可是,夫人,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孩子,你比孩子重要。”
何詠芳愣怔住,她沒想到藍正麒會說這話,她點點頭,“去吧,我和孩子平安等你回來。”
藍正麒離開後,何詠芳命硯清請到禦醫後,封鎖整個院子,直到生産完也不能放任何人出去。
皇宮裡,越國公送信來,說家中妻子生産,不能來朝,太後聽過,命人賞賜了些物什,便命今日不上朝,散去百官。
百官散去,皇宮頓時警戒起來,羽林軍在宮中巡邏,從早至晚,宮中無事,如今雖然羽林軍仍巡邏宮城,但卻不去後宮,後宮由過了明路的玄駒衛防守。
今日姜末當值,太後一早就說頭疼,回殿内休息,她閑來無事,在花園閑逛,不覺已近傍晚,皇帝不知為何逛到花園,面見聖顔,姜末忙見禮。
皇帝指着她讓她擡起臉來,“姜末姐姐,辛苦了。”
“卑職職責所在。”
皇帝摸了摸她的臉:“看日曬雨淋,這臉都幹裂了,朕那兒有上好的脂膏,你跟我來拿。”
姜末又羞又惱又無奈,皇帝近日越發荒唐,先是求娶紅衣教聖女不成,惹惱了百越,後又與後宮宮女厮混,半大小子能鬧出什麼名堂來,沒想到竟打主意到她身上。
正當姜末想着脫身的法子時,顧行海領一羽林軍而來。
“臣見過皇上。”
“平身,顧統領,今日你當值?平日母後不是不讓你們巡邏到後宮嗎?”
顧行海看了姜末一眼,似乎估計她在場,“皇上,事急從權,臣有事禀報。請皇上移駕。”
皇帝點點頭,不舍得看了姜末一眼。由顧行海領着走。
姜末見此疑惑,她觀察顧行海身後的軍隊,細看下大驚,她因曾是暗衛的關系,對皇宮了若指掌,羽林軍的人雖不認識但全都認個臉熟,顧行海身後的人她從未見過。
“慢!皇上!”
衆人回身,顧行海盯着她,似乎在恐防她要說出可疑對方的話。
“皇上,你不是說要賜卑職脂膏,卑職陪您回去取可好。”姜末摸摸臉,臉上懷春。皇帝意動。
“皇上,取物小事派人去便是,要事急迫。”
皇帝左右看看,“什麼急事,在這裡說也一樣,姜末不會說出去的。”
顧行海低頭思索,手伸向懷中,“如此,便得罪了。”
“皇上小心!”
姜末撲了上來,推開皇帝擋在前面,顧行海掏出一把迷煙撒出去,把姜末迷了個透,皇帝愣了一瞬,當即後退逃跑。“護駕!”還未喊上第二句,身後人手刀他後脖頸,暈了過去。
顧行海扶住皇帝癱軟的身子,看了看暈倒的姜末,“也罷,一場同僚,暈了也好。”
讓人換下皇帝的衣服,按安排好的路線送出宮。
那頭太後宮中,她因頭疾發作,一整日都躺在宮中,等她醒來,隻聞到一股血腥味,太後心中不安。
“儀桉!儀桉!”
她方一起身,門被猛然推開,儀桉滿身是血撲了進來,她朝太後伸着染紅的手心,“娘娘,快逃……”
冷光乍現,太後暈了過去。
太後迷糊中醒來,已是在馬車上了。
直到送到一個别院,綁架她的人恭恭敬敬将她請下,在院中,她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越國公。”
藍正麒恭敬請安。
“好你個越國公,你不是在家陪産?好一招瞞天過海。你把皇帝怎麼了!”
“娘娘放心,皇上我安置在隔壁院子,如今世态不平,我請娘娘在此安身,待事了,定會送娘娘回去。”
“你要逼宮!你滿門忠烈!藍家竟出了你這個狼心狗肺弑君奪位之徒!”
“成王敗寇,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娘娘還是安心待在此處吧。”
藍正麒離開别院,匆忙趕回家中,實際上他離開沒多久何詠芳就安全生産,她封鎖整個公府,不讓任何人出入,也不讓她平安生産的消息傳出去,藍正麒一回府,就有人來報信,她連忙讓硯清把孩子抱下去。
藍正麒一進門得知母子平安,老來得子,比他逼宮謀逆還讓他激動,進了房,見何詠芳隻是有些虛弱,并無大礙,心放下來。
“你如何了?可有不适?辛苦夫人了。”
何詠芳一一應過,藍正麒又問道孩子,她道:“孩子剛生,嬌弱不能見人,我讓硯清抱下去了,老爺一會兒再去看吧。宮裡如何?”
屏退左右,“太後和皇帝都給我安置到安全地方,明日開始,太後和皇帝都會病卧,朝堂由我主持,直到皇帝下任禅讓書。”
何詠芳感懷,“太後可有提到我。”
藍正麒搖搖頭,“她氣得很,一時沒想到你,把我罵的狗血淋頭。”
“老爺,你後悔嗎?”
“怎麼會,我都是為我們将來謀劃。”
“看看孩子吧。”
藍正麒忙喚硯清,硯清把孩子抱來,放到何詠芳懷中,巴掌大的孩子,全身皺巴巴紅彤彤的。
硯清退下,何詠芳抱着孩子竟硬是要起身,“你做什麼,快躺下,我這樣看也行。”
何詠芳跪在藍正麒面前,他實在不懂對方是何意,把她扶起坐到床上,“有話說話,你無端端跪我作甚。”
何詠芳掀開襁褓,“她不是男孩,我騙了公爺。”
藍正麒不可置信看着她,卻還說着:“禦醫把脈錯了也是有的,哪兒能一診便知男女。”
“我知道,我一開始就知道是女孩,我是故意騙你的。”
“……為何……”
“隻有這樣,才能逼公爺做你不願的事,做大逆不道的事,做辱沒家風的事。什麼為孩子謀劃,都是騙你的。”
藍正麒後退兩步,“我不懂,時機擺在眼前,就算沒有孩子,隻要你說服我,我還是會去。”
“江山是靜兒打下的,這個位置除了她,不能給任何人,包括她的父親,和她的弟弟。你逼宮謀逆,又無兵權,名聲不好,絕不可能得位,你做這一切是為了這個孩子,她若是男孩,你做的才有意義。”
“為何要告訴我,你以診脈搪塞過去,我依舊會心甘情願。”
何詠芳低下頭,“我不想再騙你。”
“說到底,你不信我,二十多年夫妻,我究竟哪點做不夠,我隻以為你面冷心熱,不想你是心冷意冷。”
硯清見藍正麒憤然離去,忙進到屋子,卻見何詠芳抱着孩子流淚,那是她跟何詠芳以來,第一次見她傷心如此。
“夫人,你怎麼哭了?老爺一時氣頭上,過幾日就好,他一向很敬愛你不是?”
“硯清,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