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六冷笑:“你不是自在慣了?先前是誰說不會在此地長留?我還以為你果真超然物外,不想也追求起了名利。”
盧娘子也知道衛衡這是為了自己。
忍不住愧疚低頭。
衛衡将盧娘子的手更握緊了些,承認道:“如今有家有口,比不得從前了!我堂堂七尺男兒,總不能靠妻子養家!”
盧六冷眼看着,隻暗暗記住千萬不能娶妻!
瞧瞧衛衡就是個教訓!
之前季君行幾次三番要給他謀個差事都被拒絕了,不就是仗着沒家沒業,想去哪兒去哪兒!
如今成了家,就有了包袱負擔,類似碼頭打短工這樣的營生都幹不了了。
入夜,盧娘子躺在衛衡身邊也問他:“是不是因為我才做了金吾衛?你不是向來很讨厭給朝廷做事嗎?”
衛衡美人在懷,笑得放松:“我當然想把養家的擔子接過來,不想你太過辛苦。另一方面我也想查清楚都有什麼人盯着你。盧六說過,金吾衛裡有人傳遞消息。什麼人盯着你,這些書有什麼用,都得混進去才好探聽。高門大戶不好進,正有機會進這金吾衛,我自然願意進去探探。”
盧娘子聽這這話心裡舒服了些。
她最怕的是衛衡為了她違背本心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她想跟他長長久久在一起,可不想那是衛衡委曲求全的結果。
衛衡摟着盧娘子,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他進金吾衛,對自己要做的事也極為有利。
他不是想故意隐瞞,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想了想,還是決定等等再說。
衛衡在城門口當值的第三天,季君行找了過來。
他明顯臉色不好:“為何?你不願接受我的幫助,倒願意接受趙述的幫助?怎麼?我還比不上趙述有出息?”
衛衡隻好安撫季君行:“不是,哪有那麼複雜。隻是他給我尋的這差事我能幹。”
季君行不滿道:“我也能尋個你做的來的呀!衙門裡做個文書你總可以吧?不比在這城門口風吹雨淋的強?”
季君行強拉着衛衡讓他去辭職。
衛衡不願意,隻好說實話:“我在這裡,能照顧盧娘子他們的買賣。”
季君行早猜到了:“我就知道!你能不能想想晨自己的前程?事事圍着一個女人轉,你還是個男人嗎?”
衛衡甩開季君行的手:“我心裡有數。”
季君行又問起書的事:“盧六回來了?書都找齊了?”
衛衡點頭。
季君行細問:“你可檢查了?那書裡有什麼?”
“什麼也沒看出來。”衛衡道。
衛衡拿上書就仔細翻閱過了。
盧家送來的書也是普通的地理志。
書裡沒有夾層,沒有暗語。
仔細對比印刷也都一緻。
沒有絲毫線索。
“那嚴大哥要書做什麼?”季君行不明白。
衛衡也想不通:“倒是最近來盯梢的不少,我得趕緊把書送出去,讓他們也去盯一盯别人!”
“什麼時候送啊?”季君行問。
“今晚吧。”
“那我把那兩本給你送來。”
衛衡拒絕:“你放好了,那麼容易都給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
季君行可不敢插手他們兩兄弟的恩怨,隻得閉嘴。
晚上,下值的衛衡帶着從繡坊回來的盧娘子一同去嚴家送書。
繡坊剛開門,買賣不多。
倒是盧娘子這段日子擺小攤積攢的主顧日日有尋來的。
靠着從前的積累,每日也有些進項。
衛衡也想過自己一個人去嚴家。
可那許玉娘腦子靈活,人不好對付。
自己去他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怕是舍了書也套不來消息。
想想還是帶着盧娘子。
讓盧娘子分了許玉娘的精力,讓她顧不到自己這邊。
盧娘子得了衛衡的交待,一進門就親熱地拉住了許玉娘的手。
夫君有正事,自己要拖住許玉娘!
許玉娘心裡對盧娘子有氣。
上回自己送上門,盧娘子愛答不理,今日原本打算将冷臉還回去,不想這盧娘子一登門就笑臉相迎,拉着自己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