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陳蘇葉看着銅錢直直走向挂着蜈蚣的石壁,下意識地出言阻止。
“石壁上不是你們吃剩的嗎?我還以為是給我留的。”銅錢悄悄瞥了眼蜈蚣,咽下口水。
陳蘇葉瞧着他喉結上下滾動,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蕭易剛巧被陳蘇葉的聲音吵醒,睜眼便瞧見有趣的一幕。
他微微擡眸,目光裡帶着贊賞,似是在說銅錢的反應才正常。
陳蘇葉眼中的迷惑更深,她生來怕蟲,這東西她不敢吃。
就在她看蕭易的瞬間,銅錢也看向蕭易,目光交彙時,像是得了首肯般,抓起一隻直接扔進嘴裡。
随後将銀針擦幹淨,還給蕭易。
陳蘇葉哪裡見過如此陣仗?此時她大氣都不敢喘,默默的瞧着銅錢一氣呵成的動作,心想着難道隻有她一個人不敢吃?
銅錢倒是沒在意,他抹抹嘴,轉回身走向那兩隻死蜈蚣,将它們取下後,遞了一隻給陳蘇葉。
陳蘇葉雙手顫抖着接過,她沒立刻扔在地上,算是對銅錢的尊重。
緊接着銅錢走到蕭易身邊,準備喂他吃下。
蕭易搖搖頭示意無需銅錢投喂,然後揮出銀針,刺了幾隻新的。
銅錢大喜,瞧瞧陳蘇葉,又看看蕭易,直到後者點頭默認,他才把蜈蚣們收起來。
“你這是幹嘛?”陳蘇葉實在是難以接受,忘記自己手裡還有一隻,說什麼也要攔住銅錢。
吃就吃了,怎麼還要打包?
銅錢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然後将陳蘇葉手裡的蜈蚣拿走,塞給她一條新鮮的。
蕭易瞧着忍不住笑了幾聲,扯到傷口都沒停下。
陳蘇葉愣在當場,生氣不是,不氣也不是,舉着的手懸在半空,心裡五味雜陳。
正當她猶豫該不該教訓銅錢時,對方卻一臉滿足的看着蕭易和陳蘇葉,笑容逐漸出現在臉上。
“遇到你們真好,我之前同大哥出任務時,可沒這麼好運。”銅錢揚了揚手中的蜈蚣,好似炫耀戰利品。
陳蘇葉誤會更深,以為他燒壞了腦子。
蕭易則是一臉的願聞其詳。
“有幾次被困在山裡沒有吃的,大哥會為我們抓些毒蟲果腹,可味道又酸又澀,還都是些零碎。”銅錢邊說邊将蜈蚣揣入懷中。
“零碎?”陳蘇葉沒有蕭易那般能沉住氣,她不甚理解便問銅錢是怎麼回事。
“有時候大家吃不一樣,有人吃頭,有人吃身子或者是腿,大哥不會醫術,那時候我們經常被毒的上吐下瀉。”銅錢說不上來,可講到這也覺得奇怪。
“上吐下瀉還算好的,有一次我吃錯東西,眼皮腫的見不得人,當時大哥滿山頭的為我采解毒的蘑菇。”他身子爽利許多,邊說邊收拾,自然沒瞧見陳蘇葉和蕭易的表情。
“有用嗎?”陳蘇葉不确定自己在古籍上見沒見過什麼解毒蘑菇,于是追問道。
“不是所有的都管用,有的吃了能解毒,有的吃完會吐,還有更糟糕的,不過那種通體白色,帶青色斑點的蘑菇能解毒。”銅錢仔細回憶,老老實實的解釋給陳蘇葉聽。
“大哥不止一次救我,我很感激。”他的臉上帶着驕傲和歡喜,像是在說自己是有人疼的。
這二人面色逐漸陰沉起來,眼神交流一番,最後接着由陳蘇葉發問。
“那你大哥呢?”陳蘇葉問銅錢時,雙眼死死的盯着他。
“大哥運氣好,倒是沒中過招,跟我們不一樣。”提起大哥,銅錢的語氣溫和許多,還帶着崇敬。
陳蘇葉再次看向蕭易,二人心知肚明他大哥是什麼貨色,苦于沒法和銅錢明說,蕭易示意她少說話。
蕭易當然明白銅錢口中的大哥并非他說的那般磊落,不讓陳蘇葉透露是因為眼下她說的情真意切也好,證據确鑿也罷,銅錢能相信幾分?
他們本就存着殺兄之仇,怎麼能确認銅錢不懷疑他們别有用心?
此時不宜聲張,反正還有三日分别,到時候再說不遲。
孰是孰非給他機會自己判斷便好,别因為這事記恨上陳蘇葉。
陳蘇葉氣的一張臉微微泛紅,哪裡有這種大哥?踩着小弟的命往上爬。
“死的活該!”她憤恨地罵上一句,好似這樣财能解氣。
她氣惱這位陰狠狡詐的大哥,也擔憂不知真相的銅錢一味付出真心。
若是銅錢能放下他大哥的死還好,若是放不下,整日在苦痛中度過,為了這種人,真是荒廢時日。
她的脊背發涼,汗毛直立,頓覺周遭冷了不少。
“有事?”銅錢聽見陳蘇葉小聲嘀咕,沒聽清說什麼,又折回來問陳蘇葉。
陳蘇葉搖搖頭,見銅錢忙來忙去,準備上手幫忙。
銅錢立馬制止她。
“先把你手裡的蜈蚣吃了活動活動再說。”銅錢說着停下動作看着陳蘇葉。
陳蘇葉低頭看自己手裡面足有七寸長的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