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鄭陽推開虞歡自己掌勺。
不到半刻鐘虞歡的喉嚨成功倒下,比這更加生無可戀的是鄭陽下手實在太重,進鍋之前還是好好的青菜,下鍋之後變成完全分辨不出顔色的糊糊。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俞封塵走上前,本想嘲笑一番,不料被濃煙熏得直掉眼淚。
他默默走開并且暗自發誓,他和鄭陽不能同時出現在廚房。
虞歡本想趁機教訓鄭陽,報他不理自己的仇,發現俞封塵被嗆走後,整個人笑得前仰後合,活像在鍋裡撲騰的魚。
“不愧是暗棋門的鄭少俠,處處是陷阱,小女子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擦擦眼淚,用面巾沾了冷水遞給俞封塵。
俞封塵顯然沒有回過神,剛才的情況過于恐怖,導緻他現在還心有餘悸。
接過面巾後,略帶感激的看向虞歡,同時迅速往後撤了幾步,生怕自己遭殃。
鄭陽當然沒瞧見二人的貓膩,他正對着鍋裡的魚潑灑他的藍圖,放調料時頗有幾分調兵遣将的意思。
“也不看看是誰的佳作,本大爺的手藝,你們可羨慕不來。”絲毫沒察覺到二人的不對勁,直到他将魚盛入盤中,回過身才發現俞封塵将面巾搭在臉上,而虞歡的眼角泛紅,似乎剛哭過。
“俞封塵怎麼了?”他先是指了指俞封塵,緊接着拿出一塊手帕遞給虞歡:“擦擦吧!小姑娘家的,怎得如此失禮?”
鄭陽後面的話是模仿掌門的語氣,他覺得虞歡有煩心事,故意逗她開心。
若不是身份上的差異讓他自慚形穢,誰會想看到心愛的姑娘哭呢!
“哦!”虞歡接過手帕,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這時她發現手帕的邊角上繡着一株看着形狀怪異的水仙草。
“你若不喜歡,還我便是。”鄭陽看虞歡微愣,以為她不喜歡,伸手要拿回帕子。
“鄭少俠好小氣,送别人的物件還能收回的?”虞歡将帕子仔細收好,略帶挑釁的看着鄭陽。
瞧着鄭陽理虧的模樣,她約莫着想,帕子十有八九是他繡的。
鄭陽目光閃躲,不敢同虞歡交彙,遊離之中再次瞥到俞封塵。
俞封塵剛好這時拿下面巾,正糾結要不要蓋回去,就聽得鄭陽對他喊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這話一語雙關,既指廚藝比拼又指當前困境,鄭陽甚至往旁邊推了推虞歡,叫她給俞封塵騰位置。
畢竟俞封塵和他半斤八兩,叫俞封塵來可不算偷奸耍滑。
“我是……裁判。”俞封塵堅定選擇自己的立場,他還要看着虞歡同鄭陽和好,自己摻一腳算怎麼回事?
怕鄭陽繼續糾纏,有在後面補充道:“我剛才想幫忙,卻被你鍋裡的煙熏了眼睛。”
俞封塵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說謊時反而不結巴了?
想幫忙是假,被熏了眼睛是真,雖然對不起兄弟,但此時此刻還是保命要緊
“俞封塵你是叛徒。”鄭陽哀嚎一聲,想到确實是自己不地道反而有些心虛,他走到竈台旁給他們展示自己黑乎乎的成果。
有了這兩道菜,還怕赢不了?
事實證明空有勇氣隻會讓人盲目自大,鄭陽是個最好的例子。
别看他刀工上乘菜切的有模有樣,下鍋後完全是死裡逃生。
再看看蕭易和江清酒的桌上,雖然擺着一道菜,可色香味俱全,沒有任何瑕疵。
“味道好才是真的好。”鄭陽死鴨子嘴硬,剛說完不需要俞封塵,緊接着繼續遊說他。
沒等俞封塵發話,虞歡慘呼一聲将衆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虞歡的眼角下方腫了起來,還微微泛紅,略帶着刺痛。
鄭陽哪裡顧得上許多,抱起虞歡直接往外沖,身後跟着衆人。
“你放我下來。”事出突然,她冷不防地被人抱起,走出門口好遠才反應過來。
“先别說話,我帶你去找胡先生。”鄭陽忘了自己會輕功這回事,實打實地用腿跑,沒幾步便被追上。
“我是醫者,你先把人放下。”蕭易不舍得讓江清酒追人,自己趕忙沖上去攔人。
鄭陽不信說什麼都不松手,直到江清酒用命擔保才将人放下。
他眼底滿是心疼,看得出來他在意虞歡。
比自己的命還在意。
虞歡沒什麼特别的感覺,隻是有些紅腫刺痛罷了。
蕭易端詳片刻,黑着臉一言不發。
這可吓壞衆人,尤其是鄭陽,若是虞歡出了事他該怎麼辦才好?
“她……”蕭易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麼說,畢竟他從醫多年,這種情況根本不用他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