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屢次幫我的份上才添了些,你别貪得無厭!”應青蕪以為他嫌少,當即換了副嘴臉。
“小爺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幾錠銀子能使喚動小爺為你辦事?”流冰扭過頭,一臉不屑的看向别處。
他幫應青蕪是憑人情,又不是為的銀子。
若真是為了銀子,不是黃金哪裡能讓他費心?
“剩下的以後再補。”應青蕪手頭不寬裕,見流冰拒絕,立即起身去拿筆墨,準備寫欠條。
但她心裡帶着火,之前答應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卦?
轉身的空擋瞪了流冰一眼。
流冰當然瞧見應青蕪的不客氣,可他也委屈,哪裡能拉下臉勸應青蕪。
直到她拿完紙張,在上面寫着什麼,他才出言詢問。
“這是什麼?”他低頭瞧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問應青蕪。
應青蕪低着頭奮筆疾書,邊寫邊回答是借據,看向流冰時眼底多了分嫌棄,似乎笑他沒見識。
流冰拿起滿是字迹的借據,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來寫的是什麼。
與其說是字,不如說上面是堆長蛇更為貼切。
“以後還你便是。”應青蕪沒好氣的提醒他,拿别人的手短,她隻得認栽。
流冰的地位能查到更多,若是真去找别人,不如便宜流冰。
這錢花得不虧,應青蕪心裡的算盤撥的平。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收女子的錢!”流冰明白應青蕪的意思立刻出言反駁。
可反駁歸反駁,手裡的借據卻緊緊攥着。
他不希望同應青蕪撇清關系,他還指望用它增進感情呢!
增進感情?流冰覺得自己的想法奇怪,神遊之際,感覺面前掌風劃過,略帶一絲涼意。
原來是應青蕪看他分神,竟上前搶奪借據。
“既然你不想要,就還我咯!”應青蕪一時心急,連地方話一并講了出來。
流冰微微愣神,倒是給她機會。
不過他再怎麼分神大小是個死士隊長,應青蕪在他面前連根手指都敵不過。
他早已将借據團在手裡,任由應青蕪用盡力氣也絲毫未動。
應青蕪不敢使力,轉身坐到椅子上。
“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往回拿的道理?”流冰走到應青蕪身側微微傾身,委屈的在她耳邊抱怨:“青木閣下求人辦事竟連餐飯都舍不得。”
“我忙裡忙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過是想和青木閣下一起吃飯,你卻狠心拒絕。”他裝模作樣的擠出幾滴眼淚。
“誰舍不得了?”應青蕪擡頭剛好對上流冰的笑臉。
他揚了揚手裡皺巴巴的借據,然後小心揣好。
“那說好了,小爺要四菜一湯,要青木閣下親自烹制。”流冰借機對應青蕪提條件。
應青蕪立馬回嗆:“那得看你值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流冰這是賴上她了?這可不行,她得想法子将人丢的遠遠的。
“憑小爺的本事,别說四菜一湯,就算八菜一湯也是你的福氣。”流冰不喜歡聽應青蕪質疑他,幹脆實話實說。
可說完更換來應青蕪的懷疑。
流冰心裡委屈,自己明明是為了應青蕪,怎麼替人跑腿想吃頓飯還得遭人白眼?
“黃牛都被你吹上天!”應青蕪笑他自大,事情沒辦成倒是輕狂。
“給你八天準備菜式,要是難吃我可不給你情報。”雖說和應青蕪吵嘴十分有趣,但現在的情況是應青蕪瞧不起他,認為他不能成事。
這可不行,他能讓應青蕪看扁?當即便打賭。
應青蕪也不示弱,立刻接下流冰的話。
“你若是真能查到我想要的情報,六菜一湯也不是不行。”她甚至加了籌碼。
“好!小爺肯定”流冰起身拍桌子,立刻敲定此事,然後轉身離開。
僅此一瞬,應青蕪剛對流冰的形象有所改觀,就瞧着流冰朝她走來。
“還有何事?”她難得語氣溫和的詢問流冰。
可流冰的回答讓她笑出聲。
“小爺來拿碗筷!”流冰動作利落的收了碗筷和骨頭,然後轉身離去。
潇灑的神色與動作格格不入,像是故意逗人開心。
應青蕪強忍着笑點頭,直到流冰離開她才放聲大笑。
“哈哈哈,蠢材!”沒有辱罵的意思,隻是覺得流冰也有如此疏忽的時候,覺得有趣而已。
有趣?應青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很早以前她便對自己的生活定義為無趣。
自從認識流冰後,居然有了些意思。
流冰和夫君是不同的,洛輕銘雖然待她好,但她總覺得不真實,好似缥缈的煙霧,她抓在手裡沒過多久便會散去,她得時刻小心着,生怕這份喜歡消散。
她見過煙霧,也确定洛輕銘愛她,可她心裡總是不安。
不像流冰,對她的好如同暖陽,盡管不能時常出現,但出現的時機總是恰到好處讓她歡喜。
比如救她這次,再比如幫她查消息。
她心裡清楚,像流冰這般的身份,若是不願,沒人能勉強他。
此番說是打賭,實則還是他自己願意。
和流冰相處更為坦然,有種孩童時期,偶爾拾到一兩文錢的歡喜。
饒是如此她也明白,自己确确實實的偷了别人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