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恭迎陛下。”柳瑩公事公辦的行禮,絲毫不想留對方進去坐。
洛輕銘不介意柳瑩的無禮,反而牽着她的手一同去内卧。
剛搭上就覺得觸感有些奇怪,低頭看去發現柳瑩的十指格外紅腫,看着像小蘿蔔。
正準備傳禦醫時,招财趕了回來。
發現洛輕銘負手瞧他後立刻跪在二人身旁。
“這是多年的老毛病,塗些膏藥便好,不勞煩陛下廢心,招财此去正是替嫔妾拿藥。”柳瑩認為自己說辭甚妙,既替招财解圍,又替自己趕走洛輕銘。
豈料洛輕銘根本不理她的說辭,他示意招财遞上藥膏,萬分心疼的牽起柳瑩的手,帶她進門仔細塗抹。
柳瑩氣的雙頰通紅,恨自己怎麼如此蠢笨,居然着了他的道。
洛輕銘當然看出柳瑩氣惱,但他玩心漸起反而覺得有趣,見柳瑩紅着臉,非說她凍的作病,順便将自己的鬥篷給柳瑩披上。
除了當事人柳瑩,其餘的奴才奴婢無一不為自家主子高興。
洛輕銘不但添了炭火給雅青閣,還柔聲詢問為何不着棉衣。
哪怕是曾經的賢德二妃都沒有如此待遇。
“回陛下,娘娘心善,之前的棉花全拿去給陳貴人做了棉衣。”烏桃猜測柳瑩不好講話,索性替她說出口。
柳瑩本打算斥責烏桃住口,轉念一想既然提起陳蘇葉,何不順勢而為讓洛輕銘想起蘇姐姐的近況,哪怕是送些義務禦寒也好。
“陳貴人此行去的是苦寒之地,與嫔妾不同,嫔妾有陛下庇佑,哪裡會有災禍?”她說完看向洛輕銘,似是等人同意。
洛輕銘牽起她的手,為她塗抹香膏,略帶心疼的護着,末了才接話:“就你心善。”
僅僅四字卻讓柳瑩脊背發寒,不得不說她真見不慣這人強裝情深的模樣。
她索性抽出手借勢在洛輕銘面前行禮道:“既是如此煩請陛下聽嫔妾之言,陳貴人所處之地偏寒,懇請陛下多送些物件。”
語畢後退一步避免跟洛輕銘接觸。
洛輕銘微怔,此舉讓他想起程素衣。
白雪皚皚時她正是如此恭謙行禮,緊接着轉身離去。
他當即允準,命王讒快些備好東西給人送去。
這時他想起昆吾山後有成群雪狼,它的皮毛可抵禦風寒,幹脆命陳蘇葉斬殺幾隻送來。
要知道他的賞賜并非沒有代價,他從不養閑人。
洛輕銘輕輕擡手,柳瑩由烏桃扶起站在他身側。
“愛妃坐下,朕有事情同你商量。”待柳瑩坐好他又開口:“陳貴人所在之處有雪狼,朕準備命人打幾隻回來,為你們做披風,愛妃覺得可好?”
柳瑩正欲開口,洛輕銘看出她的猶豫,立刻補充道:“僅給你們二人。”
“會不會有危險?”柳瑩擔心詢問,若是因此消減蘇姐姐的護衛,這可不行。
“朕會加派人手過去,等人到了再動手,保護陳貴人的人手隻多不少。”洛輕銘耐心解釋,像是為其考慮的模樣
聽到是她們獨有又不會有危險,柳瑩立刻答應下來,對着洛輕銘行禮謝恩。
洛輕銘見狀失了興緻,想着是該去各宮裡瞧瞧,索性擺駕鳳梧閣。
柳瑩瞧他離去,笑顔如花的恭送。
洛輕銘不愛柳瑩,自然沒有萬分留戀。
可愁壞了守在旁邊的幾人,自家主子怎得不邀寵,用盡法子将人留下。
柳瑩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态度,坐在椅子上吃着柑橘,想着過會子再塗上些香膏。
什麼邀寵,鏡花水月罷了,他若真心愛護,怎會讓她争的頭皮血流,也就是她們這些個人頭腦不清楚。
洛輕銘走着走着,突然打個噴嚏,王讒趕緊擋在身前,生怕寒風凜冽,将主子吹得犯寒症。
正當他往摘月宮去時,摘月宮又是另一番景象。
應青蕪想着夫君沒來瞧她,許是被政事絆住,剛好可以把欠流冰的人情給補上。
于是從早上開始準備美酒佳肴,隻等流冰過來。
不知怎得流冰打扮許久才來,順便給應青蕪帶上一盒子的蜜糖。
“怎麼?看傻了?小爺可不是吃白食的人。”見應青蕪愣在原地,他用盒子敲了敲她的頭。
“算你有心。”應青蕪接過盒子,随手放在案台上。
這是流冰特意求扁承德給的,一般人可拿不到,應青蕪并不知情,以為是便宜的路邊貨色。
“你不打開瞧瞧?”流冰提議應青蕪仔細看看裡面的物件。
應青蕪僅瞥了眼,然後收回目光将碗筷遞給流冰,稍顯不悅的回答:“你就算空手來我還能不讓你坐下?快吃吧!菜涼了不好吃。”
流冰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應青蕪按下,面對桌上的小菜,顧不得其他,隻等吃完再說。
二人相對無言,卻突然聽得綠瑩在門口高喊:“陛下萬安。”
應青蕪騰地起身,神情帶着慌亂,抓着流冰就往榻邊走。
“碗筷!”流冰提醒她,同時腳步未停,整個人踩在榻上。
應青蕪合上窗簾,将碗丢給流冰,緊接着向門口跑去。
在洛輕銘進門前整個人絆倒,剛好跌進人懷裡。
之後謊稱自己扭了腳,給流冰足夠時間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