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應青蕪去歲安殿,殿内隻有她和淑貴嫔。
淑貴嫔瞧見她時面色稍微緩和,勉強壓下心中情緒。
她覺得可笑的很,她們都被陛下優待,隻有自己沒有,非要去搶去讨,哪怕剛入宮的答應都比她高貴。
那她的争搶有何意義?這不是和柳瑩入宮時分毫不差?
“姐姐可是想好了?”應青蕪覺得淑貴嫔有意抛橄榄枝,幹脆自己提出來,她不介意掉面子。
淑貴嫔上前牽起應青蕪的手打趣:“妹妹說的哪裡話,你我二人本就齊心。”
應青蕪此前準備好嘲諷淑貴嫔的話隻得咽下去,立刻恭維她,說她講得對。
與此同時她發現自己掌心處的不對勁,從歲安殿出來便立刻去了死牢,由扁承德看診得到的結果确實如此。
這是種可以使皮膚潰爛的毒,三個月左右便會腐爛,整個人化成血水。
不過還是要看下毒之人的想法,若是她想,一個月内也可。
應青蕪拿了解藥,卻沒打算服用,她有更好的法子。
她做了假的皮肉在手上,用假手收集毒粉。
本來是想暗害淑貴嫔,沒想到卻被人捷足先登。
溫白荷這幾日除了學習禮數,還通過馴獸控制尹林格娜。
此前不能在洛輕銘面前暴露,可現在人人當她和貓兒相處得好,沒人懷疑到她頭上。
于是她讓尹林格娜去探路,直到傍晚它都沒回來。
溫白荷有些擔心,怕自己的計劃暴露,等天黑才出門去尋,因為洛輕銘近日寵她,自然沒人敢攔着。
她之前在尹林格娜身上熏過香,此時循着香味去找。
最終在摘月宮牆根外發現尹林格娜的屍體,白貓兒被抱起時身子僵硬,已然死了好些時辰。
溫白荷強忍着心底的憤怒,抱着貓兒回了沁芳殿。
春華還未睡下,聽見響動立刻迎接,卻發現溫白荷失魂落魄的走着,趕忙上前把人叫住。
“主子……您這是……”她話音落下時察覺主子手上抱着什麼物件,仔細一看是尹林格娜,她立刻擡手準備接過,溫白荷突然閃身,她撲了個空。
“死靈遇到活人不吉利,我得用阿默的法子渡它。”溫白荷堅定的說着,看上去沒有絲毫不妥,說完便往小廚房走去。
她的步法踉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依然将春華留在門口。
什麼超度?不過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溫白荷将尹林格娜放在案闆上,緊接着手起刀落開,她的尹林格娜一分為二,皮肉分開然後被開膛破肚。
案闆上鮮紅一片,白貓此刻變成紅貓,正如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憤怒。
她此前在死人堆待過,面對屍臭沒有多大反應,可她沒想過自己之前學過的屍檢,竟用在貓兒身上。
也沒想過有人會對無辜的貓兒下手,她心裡清楚的很,誰會殺死貓兒呢?左右是沖着她來的。
她的猜想随着尹林格娜身體裡的物件得到證實,那是一顆紅瑪瑙。
柳瑩沒有戴過紅瑪瑙,倒是近幾日淑貴嫔紅瑪瑙手串不離手。
尹林格娜唇周泛黑,說明中了毒,而且是死前。
要麼是中毒後遇到淑貴嫔被活活打死,要麼就是被打吞了瑪瑙又被毒死。
啟文殿和摘月宮,不論誰是真兇都脫不了幹系,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尹林格娜,我會替你報仇的。”她将貓兒的殘肢斷臂裝好,最後緊緊擁抱,好似它有體溫它還活着。
她的眼神冰冷決絕,仿佛這兩位已經是個死人,清理過廚房後,她才開門走出。
盡管提前整理過,卻依然吓了春華一跳。
“主……主子。”春華壯着膽子上前,手腳有些不聽使喚,不知自己該如何做。
她看得出來溫白荷真心難過。
溫白荷此時緩過神,她看向春華,試圖分析春華眼底的情緒,最終輕描淡寫的問她:“你不怕我?”
春華聽見溫白荷的聲音反而松口氣,面上露出笑容。
“主子心善,連隻養過幾天的貓兒都要超度,奴婢有什麼可怕的?”招華拿出帕子替溫白荷擦拭,末了還說這種粗活應該下人來做。
溫白荷心裡不是滋味,拿着滴血的布包讓春華把東西埋了,埋深些。
等春華回來燒水沐浴之後再歇息。
春華拿到東西立刻去辦,溫白荷随着她看了許久,發現春華忠心,一直沒有偷看,她稍微放下心,卻不明白春華為何如此。
明明是個宮裡最低賤的婢女,為何不想彩英那般陽奉陰違,還能拿些好處。
這些都是其次,最讓她挂懷的還是在沁芳殿盤踞不散的侍衛,也就是洛輕銘的狗腿子。
今天的事情他們哪怕再膽小怕事也會瞧見,到時候她要如何脫困?
她的擔憂沒有得到任何解答,春華動作快,不一會便燒好水,她在木桶裡泡着,昏昏沉沉的險些睡着,還是在春華的提醒下才慢悠悠的爬上榻。
今兒的事情算是她們對她的宣戰,她沒有接下,不過遲早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溫白荷睡着後,侍衛将剖貓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講與洛輕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