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荷,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幹淨?我經曆過厮殺,朝堂上也斬殺過官員,這皇位并不是輕易得來的,我擔心你會怕我。”他問對面之人,握着她的手微微顫抖。
溫白荷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剛給自己上過藥的人,他是帝王也是自己的夫君,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
這段過往被派她來的主子隐瞞起來,可到了洛輕銘這兒他從未想過隐瞞,是不是說明自己被人騙了?
“你會不會傷害我?”她心裡五味雜陳,最後竟問了這麼個問題。
“我不會。”洛輕銘搖搖頭又重複一遍:“我不會的。”
“當時皇侄洛北辰給皇兄下毒,皇兄被毒死群龍無首,他趁機奪位,我被群臣擁護,不得已起兵鎮之,這事宮裡的老人都知道,但是我從未說起,阿荷若是不信以後可以用此事要挾我。”他伸出三隻發誓,說自己所言非虛。
溫白荷十分震驚,她沒想過有這種淵源,若是真像洛輕銘說的,那主子完全是咎由自取,自己這算什麼?
她不能輕易相信,主子對她有恩,像她這種人被利用又如何?本就是地底泥。
雖然如此想着,但她心裡屬實不好受。
“阿荷,你心思純淨,我擔心你被人蒙騙,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護着你好嗎?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任欺負你傷害你,包括我也不行。”洛輕銘認真的看着溫白荷,他眼裡寫滿擔憂,好似溫白荷真的天性單純。
一方面是主子的隐瞞和不信任,另一方面是洛輕銘的無條件信任和關愛,溫白荷遲遲下不定決心。
她擔心一切不過是洛輕銘的計劃,都是籠絡她的手段。
每每想到此處,她的心便和油煎過一般。
“阿荷不必現在答複我,我永遠不會因為得到答複怠慢阿荷,阿荷可以慢慢想。”洛輕銘知道她掙紮動搖,知道自己有機會,這點便滿足。
“我知道你受人脅迫,你放心吧!都交給我,會結束的你且等等,不過我那位皇侄本就卑劣,你若是身子不适趕緊吩咐鬼魅去傳齊太醫,你有令牌,他們不敢不聽的。”他握着溫白荷的手坐在人旁邊。
“那令牌竟有如此作用?”溫白荷感動之餘也不忘為自己争取,畢竟在主子身邊沒少學。
至于受人脅迫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過洛輕銘既然如此認為,她也懶得解釋,順理成章最好。
“當然,我的阿荷值得,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找來。”洛輕銘再次将人攬入懷中,似是輕歎的說着:“哪怕你想要的是我的命,可是阿荷,我想活着并非是我怕死,而是這大好河山我想與你同看,若是我死了,别人欺你負你怎麼辦?”
“陛下在說什麼胡話?普天之下誰能傷害你?”溫白荷的肩膀顫了幾下,她又心軟了。
洛輕銘說她被人脅迫,洛輕銘說她無奈為之,隻有洛輕銘懂她知道她,旁人都以為她淬了毒,是非要緻人于死地的禍害。
面對這樣的洛輕銘,她怎麼能下得去手?
洛輕銘感覺到溫白荷不對勁,他看着溫白荷的雙眼,一字一句問她,會殺了他嗎?
溫白荷沒有答話,若是以前她定會說她愛洛輕銘,不會傷他,可如今情況不同,這話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也咽不下。
就在此時孫德榮來救場,他拿着食盒在門口通報。
“陛下,娘娘,禦膳房新來了個阿默的廚子,老奴擅作主張把烤乳扇給您們端來了,不如趁熱嘗嘗?”他在門口等着,眼見自己必須進去說話時開口。
洛輕銘面上不悅,心裡誇贊孫德榮機靈。
“進來吧!”他示意孫德榮進來。
溫白荷面色難看,她根本不想吃阿默的菜。
對她來說烤乳扇也好其他也罷,都是族長首領吃剩賞給她的,有些混着口水的味道實在難以下咽。
被首領賞賜還是好事,最怕的是沒有吃的,隻能去翻馊水桶,為了活命,不論桶裡有什麼都得咽下去。
後來被主子發現,是給了口飯吃,但是為了讓她融入紫陽,吃的都是些紫陽的飯食。
什麼涼拌千絲,黃金醉蟹,還有碧江春水這種根本搭不上的文鄒鄒的名字。
如今提到阿默,就跟她惡心之前的馊水一樣反胃,此時這東西又被擺上桌。
“陛下對娘娘真是上心,有什麼好的立馬給您送來。”孫德榮獻寶似地将菜擺上桌,順便說說自家主子的好話。
溫白荷聽着倒是沒什麼反應,現在滿腦子都是惡心的阿默。
“孫德榮!朕看你是閑得很!”洛輕銘笑着數落孫德榮亂說話實際上并無責怪的意思,甚至面露喜色贊揚孫德榮誇得對。
但他沒吩咐孫德榮布菜,自己親自給溫白荷夾。
溫白荷看着面前金黃酥脆的烤乳扇,半點胃口都沒有,一口下去差點吐出來。
“慢點吃,阿荷莫不是想家了?”洛輕銘起身為人倒茶,又擦去她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