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并非良善之人,我受的苦不是全不計較,我有自己的法子。”她堅定且認真的回答洛輕銘。
洛輕銘沉吟片刻才點了點頭。
“阿荷!我不希望你沾染這些,你隻需要在我身後,無論是風霜雨雪還是劍影刀光,夫君替你扛着,若是我做不到這些,也不配當你的夫君。”他實在心疼溫白荷,眼下卻沒更好的法子。
溫白荷這會才明白洛輕銘的意思,無論她是否有心計,他都希望自己天真快樂,不需要勾心鬥角。
她的眼眶泛酸,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垂頭應了聲。
聲音剛落下就聽見洛輕銘自責。
“是我疏忽,若不是我想讓你舒坦些,溫衣樓連個三等侍衛都沒有,也不會被人鑽了空子。”他狠狠錘了自己幾拳不想原諒自己。
溫白荷了然,原來是這樣,這事也算是弄巧成拙。
洛輕銘想要她自由些,卻被小人鑽了空子。
她擡手拍了拍洛輕銘的手背,看見人手上的傷口。
洛輕銘瞬間抽手,說自己不疼,起身為溫白荷倒水。
“明兒我多來瞧你,你先别想其他的,先把傷養好,其他的事情我會差王讒去查。”他安撫洛輕銘,提醒她有事找蕭易。
溫白荷突然開口,表示此事算了,她不想繼續追查。
現在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再追查下去,怕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人暗算,人能不能找到先不說,臉是肯定會丢了。
洛輕銘哪裡回答應,隻是讓她别操心,好好養傷即可。
任憑溫白荷如何勸說也無用。
溫白荷服了藥,腦子裡昏昏沉沉,沒多久眼皮子打架便睡下。
洛輕銘輕揉眉心,捏碎香丸趁着溫白荷睡着才去找蕭易。
蕭易此時候在溫衣樓内閣,眼見洛輕銘走來,立刻上前行禮。
人剛邁了幾步就被洛輕銘攔住,眼見周圍并無旁人,洛輕銘做了個請的手勢。
此時溫衣樓已被打掃幹淨,王讒和孫德榮守在門外,屋内連隻蒼蠅都沒有。
“微臣惶恐。”蕭易往後退了步,緊接着到桌前奉茶。
“你惶恐?我還以為你沒什麼不敢做的。”洛輕銘笑着調侃蕭易,坐下後端起茶杯跟人碰了下。
現在雖然無酒,卻有種推背換盞的意思。
蕭易明白洛輕銘為何打趣,無非是認定他羞辱了溫白荷。
可他就算恨極了溫白荷,也不至于大晚上去人家屋子裡給人剃發。
要說他無辜,也不完全無辜,畢竟任驕陽的解藥是他給的,不被火蟻沾染的藥也是他拿的。
但溫白荷算計到柳瑩頭上,他是想出手,不過再怎麼說他心裡知道,要是沒有溫白荷,自己還找不到可以救阿酒的辦法,從此看來,溫白荷不是那般招人恨。
“惡有惡報罷了,誰讓她平白無故冤枉人。”他轉移話題,将事情歸咎于溫白荷誣陷柳瑩。
許是覺得事情好笑,他倒是輕松許多,語氣不似之前那般拘束。
洛輕銘瞧着蕭易提起柳瑩,面上又多了笑,難免不多想。
“你倒是向着她。”他看着茶杯裡自己的臉龐,那雙眼睛裡待着藏不住的殺意。
不是對蕭易,而是對柳瑩,甚至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對誰。
但曾幾何時,在面對蕭易時,他眼裡可沒有這些。
蕭易知道洛輕銘并沒怪他,不問責是一方面,不代表可以粉飾太平。
每每見到意氣風發的洛輕銘,他都會感歎能和他談天說地的少年已經死去,哪怕洛輕銘再三強調。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們是君臣,然後是友人,微不足道的恩義被放在後面。
“微臣全是為了陛下,如今柳知青還有用,自然得有人替那位說話。”他滴水不漏的回話,不想再生事端。
洛輕銘抿唇,明知道蕭易為他考慮,卻依然耿耿于懷。
蕭易幫了陳蘇葉,又幫了柳瑩,如今在溫衣樓站住腳,許多事情和他牽扯不清。
“我知道你不會離我而去,蕭易,在我身邊的人不多了。”洛輕銘再次感慨,将杯中的茶飲盡,茶杯倒扣在碟子上。
這話騙騙别人還行,他騙不了自己。
蕭易心裡咯噔一下,自己從未想過要背叛洛輕銘,但做的事情确實違背洛輕銘的命令。
比如他救了任驕陽,再比如救了陳蘇葉。
他不願意辯駁,若是真有這一天,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時候,他會全盤托出。
但他不希望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