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榮和招财在不遠處避風,将柳瑩的話聽得清楚。
他準備上前替人解圍,可自家徒弟卻說再等等。
招财倒不是生了反叛之心,隻是他明白溫白荷根本不是柳瑩的對手,更何況坐不住的不止他一個。
烏桃正要開口,又被柳瑩攔下。
“烏桃也是随了本宮一心要護着妹妹,護着妹妹的丫頭,這物件是陛下昨兒賞的,怎麼就成了不幹淨的東西,若是追究下來,且看是誰的錯,妹妹你說呢?”柳瑩瞧着春華跟溫白荷,将錦盒往前伸了伸。
一聽是禦賜,春華不敢不接。
溫白荷隻好偃旗息鼓,暫且饒了柳瑩這回。
“幾十雙眼睛看着呢!妹妹可接過物件,這東西是陛下送的好意頭,才在本宮手裡待了一日,如今陛下吩咐本宮來照看妹妹,本宮便将福澤贈與妹妹,若是妹妹日後不适,那是妹妹無福,沒法消受福澤,且将東西放遠便是。”柳瑩耐心囑咐溫白荷。
明裡是貼心囑咐,實際上卻警告溫白荷小心些,若是再耍小聰明,她不會姑息。
溫白荷瞧了眼裡面的如意,叮囑春華收好,可别碰壞了。
柳瑩明白洛輕銘意思,他想二人相争,估計現在不知道去哪兒躲清靜去了。
趁着溫白荷被劉全貴奉承,她示意招财帶着孫德榮去暖和的長廊喝口熱茶。
她自己則坐在不遠處觀禮。
溫白荷選人,關她什麼事,高矮胖瘦還是聰明癡傻,左右是溫白荷的眼光。
洛輕銘讓她來,她人能到,忍住沒走就是給人面子。
許是天冷,劉全貴不敢怠慢柳瑩,幹脆讓人進屋内選人。
柳瑩選了内閣,外閣留給溫白荷瞧丫鬟,有珠簾遮擋,她看不清,心裡能舒坦不少。
溫白荷相當煩躁,自己選人還要柳瑩在旁邊監視,真是晦氣死了。
再加上她看了一圈,都沒有合自己心意的。
正當她煩悶時,卻被劉全貴告知有個宮女沒來。
劉全貴還沒說完,門外便響起吵嚷的女聲。
“勞煩公公行個方便,奴婢實在有苦衷。”宮女聲音清亮,卻帶着些氣聲,聽着像是跑了一會。
宮裡有規矩,非宮道不得急行,這宮女明顯壞了規矩。
劉全貴滿臉為難,便請示溫白荷。
溫白荷大喜,反正面前這些她都沒看上,不如去外面瞧瞧,還能避開柳瑩。
她吩咐劉全貴帶路。
劉全貴殷勤的請人出去,看着元安時,眼裡的欣賞根本藏不住。
而溫白荷出門後便瞧見宮女跪在門口,說自己不是故意要耽擱時辰。
“起來回話,若你真有苦衷,本宮不同你計較,你直說便是。”溫白荷端起架子,一雙眼審視着面前的宮女。
宮女眼含淚花,見到溫白荷更是難以控制,磕磕巴巴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瞧你笨的,别污了娘娘的眼,退下吧!”劉全貴上前驅趕宮女,又折回讨好溫白荷:“您别同她計較,這丫頭笨的很。”
溫白荷哪裡知道這是二人的計謀,看着劉全貴谄媚的臉心裡直犯惡心。
“先讓人把話說完。”她擡手示意宮女到跟前來。
宮女受寵若驚,立刻跑過來不說,緩了口氣才替自己辯解。
“奴婢元安,得知您選人,又知您寬厚,想着您若是能選奴婢,定是奴婢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可奴婢自己不争氣,白白錯失機會。”元安說着,懊惱的錘了下自己的腿。
溫白荷得了追捧,許元安多說幾句,坐實自己良善寬厚的名頭。
“奴婢這腿若是再快些,能趕上您瞧人,也就不遺憾了。”元安說着半句沒提自己的苦衷。
溫白荷沒聽到自己想要的,自然繼續追問。
這時元安适時開口:“不是什麼大事,勞您費心,奴婢和您說過這些話便沒有遺憾了。”
她說完朝着溫白荷叩拜。
溫白荷沒受過如此大禮,要不是有春華扶着,差點摔個跟頭。
元安滿臉遺憾,給人鞠躬後,将藏在袖子裡的小盒交給溫白荷。
之前受的罪讓溫白荷長了記性,這次她吩咐春華接過。
“盒子裡是奴婢研制的藥膏,您用着會舒服些。”元安無所謂是誰拿了東西,隻要溫白荷知道她的心意就好。
“太醫院衆多太醫給娘娘診治,你的藥難道比太醫的還管用?”春華也留了心眼,警告元安别耍小聰明。
這話元安也無所謂,反而讓溫白荷記在心裡。
她面上沒言語,心裡卻期待元安的回答。
“奴婢的藥自然比不上太醫院的金貴,但奴婢有為主子的心,土辦法未必不管用。”元安當然極力為自己争辯,就怕這次落選。
被溫白荷記住有什麼用,她必須被選中。
溫白荷的确被元安的話感動,許是鬼魅才離開沒多久,她現在需要忠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