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對此渾然不覺,一連三天都等着洛輕銘,一連三天都沒有等到。
洛輕銘人沒來,她倒是憔悴不少。
連香蘭都勸她别等,估計是染了風寒不好過來。
什麼風寒,陳蘇葉才不信,她猜是被溫嫔截胡。
她轉頭看着香蘭,正準備解釋,發現香蘭的目光帶着憐憫。
“唉。”她知道自己說不清了,不論如何也說不清。
她不是因為洛輕銘不來見她難過,每次見洛輕銘才難過,隻是擔心洛輕銘起幺蛾子。
但她沒辦法同香蘭說。
最後在香蘭同情的眼神裡擦了擦臉,說自己要睡一會。
她不是真想睡覺,隻是把人支開。
香蘭點點頭,擔心人睡不好還想點上熏香。
“不用不用。”陳蘇葉實在怕了,要是真點上哪裡還能動彈。
她還得去死牢呢!
于是香蘭貼心的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接近。
連柳瑩和任驕陽都吃了閉門羹。
二人不知陳蘇葉搞什麼鬼,本來打算和陳蘇葉商量出逃事宜,現在隻得先回去。
陳蘇葉輕車熟路的來到死牢,這次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
可死牢的氛圍讓她感覺到不對勁。
之前的人死氣沉沉的,怎麼現在面露喜色,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
哪怕是笑得淺,面上也不似之前那般帶着殺氣。
陳蘇葉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你來找隊長還是來找星哥兒?”一位少年見陳蘇葉迷路,立馬上前搭話。
“什麼?”陳蘇葉指了指自己問道:“你認識我?”
少年難以置信的看着陳蘇葉,想不通陳蘇葉為何不認識自己。
“你對我半分印象都沒有?我是每次訓練站在最前面的阿言。”他學着陳蘇葉的模樣介紹自己。
陳蘇葉更加迷茫,端詳了少年好一會,最後确定不認識此人。
但她沒好意思搖頭。
阿言垂下眼簾,看起來有些失望。
他以為自己挺引人注目的,沒想到對方壓根不認識自己。
“他們還在訓練場,我帶你去?”他主動搭茬,想和陳蘇葉說上幾句。
陳蘇葉點點頭,下意識摸了摸袖口,忘了自己沒帶物件,隻好說下次補上。
阿言歪頭,不明白陳蘇葉的意思。
他見到陳蘇葉覺得親切,想和人說說話,跟陳蘇葉是誰的人無關。
二人說說笑笑倒是有意思,巧的是洛輕銘剛好來到訓練場,剛好瞧見陳蘇葉同人說笑。
藏在袖口的手死死攥拳,他還從來不知道陳蘇葉可以卸下心防。
再看向旁邊是個半大少年,他懸着的心才放下。
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自己不必同他計較。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說的不對勁。
二人有說有笑,少年擡手撥開陳蘇葉額前的碎發,陳蘇葉笑聲飄進他的耳朵裡。
那一瞬間洛輕銘想了太多,比如陳蘇葉的防備,再比如陳蘇葉谄媚的笑,都比不上如今活生生的人。
他更沒想到陳蘇葉是來見寒星的。
“小葉子!”寒星先發現陳蘇葉,三步并作兩步朝她走過來。
陳蘇葉剛擡起手,手裡被塞了幾個棗。
沒等她開口,阿言反而站不住腳。
“星兒哥,我的呢?”他伸伸手,狡黠的看着寒星。
寒星瞥了他一眼,從袖口拿出幾個給了阿言。
阿言對着寒星做鬼臉,說他人偏心,給自己的是小棗,給陳蘇葉的是大棗,還顆顆飽滿。
“你别被騙了,這人慣會使壞,沒準給你的是壞棗,又或者剛從地裡挖出來擦了擦就給你了。”他挑釁的看着寒星,在人伸手時旺陳蘇葉身旁多。
“洗過的。”寒星不好意思的撇開頭,讓阿言去搬水桶。
阿言學着寒星的模樣扮鬼臉,臨行前陳蘇葉塞給他一顆棗。
他沒道謝,面頰不争氣的紅了。
陳蘇葉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果然很甜,然後又喂給寒星一顆。
寒星本想拒絕,可看到陳蘇葉的眼神後乖乖聽話。
“他那般模樣也做任務?”陳蘇葉這話倒不是貶損阿言,隻是覺得不合适。
寒星先是說還不到時候,然後誇起阿言。
“他可有本事,和我不同,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以後一定要出去的。”他知道阿言有仇要報,哪怕現在哥哥不讓他去,遲早有一天也會同意。
他隻擔心阿言在無人看顧的日子裡被仇恨燃燒殆盡。
陳蘇葉看着手裡的棗,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會寒星司空見慣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帶她往訓練場裡走。
“我們死士比尋常人家早過節,近日我們不怎麼出任務,還要表演添彩頭。”他拿起手中的短匕靈活在手指打轉。
陳蘇葉看的心驚肉跳,免不了為寒星擔心。
這不就是雜技嗎?什麼彩頭讓他們如此争搶,如此危險寒刃也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