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荷瞧着四位阿默的美人在面前獻舞,眼底似是有火焰跳躍。
這幾人是美的,帶着阿默獨特的妖娆與豪放,和嬌滴滴的紫陽人不同。
更何況這幾位還是實打實的美人,和她這種混血不同。
洛輕銘握着溫白荷搭在軟墊上的手輕輕捏了捏。
他知道溫白荷如今不安,而他剛好察覺到。
溫白荷驚詫轉頭,正巧對上洛輕銘那雙含情眼,盤子裡被放了剛才喜歡的八珍丸。
她一瞬間有些恍惚,沒等她緩過神來,就看見孫德容招呼舞姬來跳舞。
這些舞姬雖然韻味不足,但比可默送來的美人更令人沉迷。
“使臣從遠路來甚是幸苦,朕會差人伺候你的起居。”洛輕銘話音落下,幾位舞姬便走到可默身旁。
可默繃着臉,手指已經攀上舞姬的背。
舞姬也不扭捏,當即給人斟酒,想着自己的賞賜該到手。
洛輕銘瞧可默強撐的模樣,一時覺得可笑。
一曲終了,迎來了第二支舞。
舞姬才露面,衆人皆驚,一雙眼不知往何處放。
這群舞姬穿的衣衫,和陛下身旁的溫嫔極像。
明明料子不同做工不同,可看上去就是眼熟。
更别提溫白荷頭上的飛雲髻和點翠發钗。
溫白荷這會已經紅了眼眶,隻差在洛輕銘懷裡哭。
她的眼裡可不是委屈,那是想把人燃燒殆盡的憤怒。
這事究竟是誰做的,竟然敢如此折辱她!
她目光一轉瞥向柳瑩。
柳瑩緊抿着唇跟着低頭,但她已經将舞姬的模樣記下,連溫白荷的狼狽也看在眼裡。
但這事跟她可沒關系,宴會事宜皆是溫白荷負責,眼下出了事也是溫白荷手底下的人不幹淨,别想攀咬她。
話雖如此,她憋笑是真的辛苦。
比起柳瑩的沉默,可默明顯高興得多。
大好機會他不能錯過。
沒等他開口就看見洛輕銘拍桌,命侍衛将舞姬們拖下去嚴查,若是不說出個細則,每人打二十杖,若是侍衛們也查不出,每人打十五杖。
可默的笑容僵在臉上,實在不滿意洛輕銘的決斷,又不能多說幾句。
溫白荷也不滿意,草草了事可不興。
她擡頭看見可默神情有異,一下子懷疑到可默身上。
這會是國宴,她不好發作,隻得忍下來。
“櫻貴妃,如今出了此等纰漏你難辭其咎。”洛輕銘看出溫白荷難堪,故意替人出頭。
溫白荷轉頭看向身側的洛輕銘,心裡竟湧出些許感激。
本以為洛輕銘會息事甯人,沒想到為了護着她去說柳瑩的不是。
柳瑩隻覺得差點吃到蒼蠅。
他們情真意切你侬我侬,拿她開刀做什麼?
“嫔妾冤枉,近日嫔妾在宮裡思過,具體事宜都是溫妹妹辦的,想來是手底下的人不幹淨。”她起身行禮回話,一舉一動皆得體合宜,心裡已經罵了千百倍。
沒看到柳知青在台下坐着,她免不了被假惺惺關心。
關心還是好的,别數落她,說她沒用就謝天謝地了。
溫白荷看向柳瑩,目光裡帶着刀子。
她沒等開口就被洛輕銘護住。
“溫嫔将事宜打點妥帖,你暫管内宮,小小纰漏都瞧不出?”洛輕銘說這話時掃了眼柳知青。
柳知青本想出頭,被洛輕銘看了一眼,屁股一沉坐回去。
洛輕銘這會對着可默承諾,定然給他們交代。
可默計謀敗露,面上帶着灰敗之氣,也是敷衍的應和。
“近日繼續思過。”洛輕銘承諾完又開始數落柳瑩。
柳瑩連連應是,之後落座。
她心裡想的确實陳蘇葉如何,半點樂音入不得耳。
陳蘇葉此時也是無聊,想着自己都是和親朋好友過年,一世那會有洛輕銘陪着,二世那會是柳瑩不離不棄。
哪怕是三世,去年還是跟虞歡和鄭陽他們一起過的。
可今年隻能看别人過咯。
正當她感慨時,聽見機關開合的聲響,立馬警惕起來,屏住呼吸細聽。
腳步聲和呼吸聲她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是誰。
她慶幸不是洛輕銘。
人影閃過,三人已經來到她面前。
“小葉子!”虞歡直接将人抱住,她可以控制力度,不會碰到陳蘇葉的傷口。
陳蘇葉直愣愣的看着虞歡,一時竟沒反應過來要擡手。
直到蕭易和江清酒出現,她才明白許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你們怎麼來了?”她下意識問了一句,語氣難掩驚喜。
虞歡和鄭陽還有俞封塵從她離開再沒見過,但她連好久不見都說不出來。
“每年都在山門裡待着,屬實沒什麼意思,想着來瞧瞧你。”虞歡坐在陳蘇葉身旁,發覺陳蘇葉受涼,将自己的鬥篷披在她身上。
陳蘇葉握着虞歡的手,招呼人快坐下。
“你是不知道,她一路上都想着早點見到你,真有種一騎紅塵妃子笑的意思。”鄭陽見虞歡坐下且沒開口才給人補充。
陳蘇葉笑着看向虞歡和鄭陽,真是一對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