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洛輕銘卻沒什麼動作,就隻是将手輕輕搭在自己的腰上。
“若我偏要呢?你不知道她們說的多難聽,說我是不下蛋的雞,說我進宮這麼久還沒侍寝,說什麼完璧歸趙。”她的眼淚剛跑出眼眶就被洛輕銘擦去。
洛輕銘的聲音依然帶着喑啞,聽得出來極力壓制。
“還有個詞她們沒敢說,鹦鹉學舌。”他故意逗溫白荷,在人起身時點了點她的鼻尖。
溫白荷眼見勾引不成,什麼臉都丢盡了,哪裡還想和洛輕銘說話。
她起身後算是見到了洛輕銘的變化。
嘴上雖然沒說,心裡卻美滋滋的,至少洛輕銘心裡有她。
“你慣會欺負人。”她白了洛輕銘一眼再不看他。
洛輕銘慌神,立馬答她以後都不會有人笑她。
溫白荷依然沒有好顔色。
自己來這兒是來侍寝的,洛輕銘油鹽不進算怎麼回事?
她眼見情難自已偏偏懸崖勒馬。
洛輕銘這回看出溫白荷心中所想,猜到她許是心裡慌張。
“阿荷,我的名聲不好,就算我不說你也曾聽說這位皇帝之前是個風流的纨绔王爺,可我從前對她們都是逢場作戲,對你我忠之慎之,我對你,是想一生一世的喜歡,絕不是随口說說。”他認真且誠懇的告知溫白荷。
溫白荷猛地抽手,面對洛輕銘的情意瞬間沒了主意。
她在洛北辰身邊學如何像那位姝兒,學的是如何勾引如何令洛輕銘沉迷。
沒有學過如何在争鬥中生存,所以她明白自己手段不高明,洛輕銘護着确實幫了大忙。
同樣也沒有學過有人将一顆真心擺到面前該如何應對,她手心發燙,心裡好似滾水燒開。
“嗯。”她胡亂應了聲,腦子懵的厲害,想着自己不入流的法子在洛輕銘眼裡十分可笑。
當她鼓起勇氣和洛輕銘對上眼時,卻發現他眼裡并無嘲笑和輕視。
隻剩下對自己的情意,她真的能看見忠之慎之。
她迅速偏頭,心虛的厲害,為自己搖搖欲墜的後位,也為自己動搖而猶豫。
“我先回正殿,總不好讓你瞧見我如此。”洛輕銘安撫過溫白荷,緊接着走出正殿。
孫德容人精似的,不動聲色提前找了擡人。
等洛輕銘到乾清宮時,整個人已經平靜下來。
不如說他想的都不是溫白荷而是旁人,隻要溫白荷信了便好。
他一路上從屍山血海踏過來,出了幾位以命相護的女子,其他人他半分不信。
擡手掀開轎簾,春風迫不及待拂面而來,他想起任驕陽。
那般恣意的女子,會叫他殿下,會在樹下練槍,半點不在意樹葉飄落在肩頭。
他應該是喜歡過任驕陽,所以毫不猶豫折了她,又厭惡她的傲骨,于是将人困在宮裡。
最後用早已試過千百遍的法子敲骨吸髓,丢在隕月宮裡,他偶爾會想,是何原因讓他們走到如今,别說任驕陽想不到,他自己也想不到。
他有時覺得任驕陽應該服軟,至少應該感恩戴德自己饒了她一命。
真到那會的時候,他大概厭惡的逃離,就好似被人追殺,躲在山裡的窩囊樣。
至于他是先喜歡上程素衣還是先喜歡上任驕陽,這真是說不清。
她們體内都流淌着歡快鮮活的血液,像是這四方天根本困不住,是和他母妃全然不同的性子,引得他次次都想要困住。
包括陳蘇葉,他唇角稍彎,笑自己這時候像陳蘇葉做什麼?
此時孫德容擡手扶他下轎,他也就跟着下了。
他的棋局已開,剩下的就等溫白荷入局。
溫白荷确實忐忑,洛輕銘離開後她開始考慮是哪裡出了纰漏。
她總覺得洛輕銘對她不如之前那般上心,卻又比之前更貼心。
于是他找來元安。
元安嘴上說着陛下定是在乎娘娘,娘娘和陛下感情深厚,實際上恨不得立馬踢掉溫白荷。
她不明白姿色平平腦子又不好使怎麼令人着迷的。
溫白荷沒發現自己的纰漏,反而發現元安的。
她擡腳朝人心口踢去。
“狗奴才,你有幾個膽子敷衍我?”她正在氣頭上,看見元安分神更是來氣。
元安挨了一腳,連滾帶爬到溫白荷腳邊,說自己蠢笨,正在給人想辦法。
“奴婢想着先為您去打探消息再做打算。”她急中生智,趕緊找出辦法敷衍溫白荷。
溫白荷揮揮手,倒是真信了元安的話。
她之前聽孫德容提起什麼柳大人為難夫君,想來便是柳知青了。
柳瑩的父親和柳瑩一樣令人讨厭,都想着讓她死。
既然如此,她也不會留情面。
當晚便差人傳了柳瑩和任驕陽的風言風語,但她不清楚,消息都被洛輕銘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