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衆人皆驚,連柳知青都不清楚柳瑩的心思。
女子當官本就稀奇,當侍衛更是聞所未聞,這位櫻貴妃就那般簡單的求了?
雲雀也沒想到會是如此情況,尋常人家隻會在這會保命,哪裡像柳瑩,不要命似的往上沖。
但她人微言輕,這會半個字都講不得。
眼見柳瑩還要說幾句,洛輕銘直接打斷。
“你犯了錯,朕不罰你已是恩寵,你竟敢讨要恩賞?”他示意孫德容扶人下去。
柳瑩卻不依不饒起來。
“若是有錯,理應一視同仁,怎麼單單隻算嫔妾的?”她這話是對着洛輕銘說的,眼裡看向的是溫白荷。
她當然明白始作俑者是誰,不然也不會繞這麼大個圈子。
若是溫白荷攔着,便是沒了賢德美名,若是不攔,隻能看到她白揀便宜。
就在此時,小圈子全告,說使者到了。
洛輕銘不再周旋,當即吩咐孫德容送人回去。
言下之意是衆人繼續賞花便是。
柳瑩眼見不成,連裝都懶得裝,直接轉身離去。
她明白自己今日定會落個驕縱的名聲。
可那又如何?她如此脾性洛輕銘都要忍着,說明柳家洛輕銘現在沒法得罪,說明柳家倒不了。
那群猢狲知道什麼,不過是玩玩牆倒衆人推的把戲。
她對洛輕銘毫無感情,自然也不喜歡洛輕銘和她相處,能避則避是最好的法子。
雲雀跟在身後搖搖晃晃的,穩住腳步竄到柳瑩身前。
“主兒千萬别灰心,您一定會得償所願的。”她順手從籃子裡拿出一朵花捧到柳瑩面前。
柳瑩笑她小孩子一樣沒規矩,卻挑了朵好的放在雲雀手心。
“你瞧啊!這花本是一對。”她打趣雲雀,實際上不止說雲雀和齊衍。
比如任驕陽和她,再比如蕭易和江清酒,還有世界上所有真心的愛侶。
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幸福。
雲雀盯着掌心的花,很快回過神來。
“主兒,奴婢想去見見齊衍。”她小聲懇求柳瑩。
柳瑩面上帶着笑,烏桃也是,二人打趣她分開半刻也不得。
雲雀紅着臉聽着,然後趕忙去找齊衍。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離開時柳瑩盯着她的背影瞧着,說她那般喜歡齊衍,竟然不願意為自己求個好姻緣。
烏桃當即附和,定是要主子操心的。
柳瑩搖搖頭,想着小睡片刻再去隕月宮。
她起了個大早,現在頭疼的很。
雲雀想見齊衍,不是因為思念難耐,而是因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從早上起來便感覺不對勁,大概是時日無多了。
臨死之前她隻想看看齊衍,聽聽齊衍說說話,誇自己如何努力。
隻要說幾句話,說幾句就好,過會她一定要狠狠辱罵齊衍,要他斷了念想。
她從角落裡拔下一株草,過會送給齊衍。
這草就像她似的,在憋着的角落裡生長,無人在意也無人看護。
野草生的茂盛,若是有人看管,定會被鏟除,若是無人照顧,自己生的高興,照陽光,逢雨露,無需任何人在意。
她不是責怪柳瑩多管閑事,隻是像自己這般低賤之人,哪裡配得上齊衍的照顧。
這不就丢了命了。
她瞧見自己手臂上的花斑,連忙用珍珠粉遮蓋,緊接着去找齊衍。
太醫院少了味藥,老油條們欺負齊衍,使喚人去拿。
齊衍樂得清閑,急匆匆的出門,拐出院子慢悠悠的走。
此時二人相遇。
雲雀大喜過望,朝齊衍揮手。
齊衍顧不得行禮,立馬帶着人拐去啟文殿。
“你怎麼來了?”他語氣難掩急切,一雙眸子抛了光似的發亮。
他有自己的考慮,啟文殿是那位淑貴嫔的居所,宮女太監嫌晦氣,平日不會從此處路過。
雲雀露出笑容,将花交到齊衍手裡。
“不是說給我送驚喜嗎?見你遲遲沒出現我便來尋你,給你個驚喜。”她大步邁上台階坐下,眼裡噙着笑。
她想要齊衍明白,自己是野草,是野丫頭,做不來千金閨女的儀态,也不願意做。
石階整日灑掃,比她坐的其他地方幹淨多了,像齊衍這種世家貴子,定是沒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