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蘇葉倒是高興,引導衆人恐慌,再加上佩蘭善用口技,一會說是不祥之兆,一會說是疫症,要立馬将人燒掉。
衆人亂作一團,有幾人已經害怕起來。
更有甚者說任驕陽和佩蘭交好,這兩具屍體應當由她們處理。
陳蘇葉推脫幾句,最後說不過衆人,隻好苦哈哈應下。
此時任驕陽和那位不知名的貴人已經被推出來。
柳瑩瞧着面色發白的任驕陽,竟鬼使神差湊上去探鼻息。
氣息全無不說,伸手沒有半點溫度,看着真是死透了。
她的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的跑出來。
衆人見狀不敢再看,作鳥獸散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具妃子的屍體确認過沒了氣息之後便燒掉,至于任驕陽的,自然是李代桃僵,暫時關在密道下,用提前準備好的屍骨代替。
柳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她之前拖住孫德容,等洛輕銘到她們面前時,任驕陽已經成了一堆白灰。
洛輕銘是帶着溫白荷來的,瞧見面前的罐子,還來不及悲傷就被溫白荷拽走。
溫白荷掩住口鼻,嘴上說着幾句不吉利的話。
“她……真的死了?”洛輕銘一時慌神,竟然被溫白荷帶了個踉跄。
柳瑩轉頭看向洛輕銘跟溫白荷,眼裡盡是憤恨。
“她活着的時候被你折磨,死了你還要問,是不是還得去地府問問,看看生死簿,若是魂歸天上還要把人拽下來不成?”她嘴上不客氣,實際上還是給洛輕銘行禮。
溫白荷聽了這話火氣更大,當即走到洛輕銘身前同柳瑩對峙。
“放肆!小小妃子敢這麼回話,你有幾個腦袋?”她身心舒暢,說話自然無所顧忌。
任驕陽的死對她來說是凱旋,沒了礙眼的人,自己的青雲路會更加順暢,哪裡會管其他人傷不傷心。
至于柳瑩她會收拾的,再加上陳蘇葉,一個都别想跑。
說來也巧,陳蘇葉這會剛巧對上洛輕銘的眸子。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因為讀不懂洛輕銘的眼神。
明明洛輕銘是始作俑者,可眼裡的傷感卻不像是假的。
活着的時候互相猜忌怨恨折磨,死了之後竟然能傷心到如此地步,這是她不能理解的。
不是說不能傷心,隻是這個人不能是洛輕銘,她會想到自己死了之後,洛輕銘會不會也這麼傷心。
面對洛輕銘的眼神,她隻好迅速避開。
洛輕銘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心裡不痛快,但不能在此時說出來,隻好等到晚上再來。
他将溫白荷護在身後,說體恤柳瑩傷心過度不予計較,但她不該如此大肆操辦。
柳瑩的怒火從溫白荷轉移到洛輕銘身上。
她不懂什麼叫大肆操辦,隻覺得洛輕銘十分可笑。
任驕陽作為功臣,被忘恩負義之人抄家滅族就算了,連死都不能痛快,這算什麼道理?
“恕嫔妾直言,人死如燈滅,若是連點點溫暖都不考慮,怕是會失了人心。”她沒打算混什麼賞賜搏什麼名聲,一是為了做戲,二是真情實感,替任驕陽覺得不值。
不論如何作為将軍作為貴妃的任驕陽死了,等到幾天後活下來的會是新的任驕陽。
這值得她慶祝。
洛輕銘沒有辯駁的心思,隻說了句任柳瑩決斷,之後帶着溫白荷大踏步離去。
溫白荷不甘心,自己明明是來重創柳瑩和陳蘇葉的,本來是坦蕩出口氣的時候,怎麼就偃旗息鼓。
她走到門口時委屈起來。
聽到溫白荷的哭腔洛輕銘總算從剛才的氛圍中抽離出來。
他哄着溫白荷,同時吩咐孫德容仔細瞧着。
溫白荷不依不饒,非說洛輕銘偏心柳瑩,越來越不将她放在心上。
洛輕銘聽完隻好抱着溫白荷一路回了碧安殿。
而孫德容被派去監視柳瑩。
可其實沒什麼好看的,畢竟骨灰封在壇子裡,該做的事都做了,總不能特意請個法師來。
于是柳瑩借故送孫德容離開,他也沒推脫。
“陛下對那位實在是上心,您别往心裡去。”他寬慰柳瑩,提醒她要向前看。
柳瑩僅是歎了口氣。
她又不為洛輕銘活着,洛輕銘喜歡誰跟她有什麼關系?
“謝公公提點,本宮自當銘記在心。”話對如此但孫德容關心自己,她知道總不好掃興。
招财的事情了了,剩下的看自己能拖多久。
等孫德容離開,柳瑩回了隕月宮,由佩蘭守着門口,眼見衆人散了,連忙和陳蘇葉回了内卧。
才到内卧,陳蘇葉立馬轉動機關,任驕陽的屍體出現在二人眼前。
她走上前,将青色瓷瓶放到任驕陽鼻尖前,任驕陽緩緩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