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朕住口!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現在全被狗吃了?若凰公主你們都見過,一家子皆是為國盡忠的勇士,你們便是如此對待遺孀,若是傳到别處,其他君主如何看待朕,如何看待紫陽?怕不是以為紫陽皆是想着自己的僞君子。”他說的慷慨激昂,眼見幾位朝臣低頭,又默默記下他們的神情。
這幾人他留不得。
而剩下幾位老臣還為自己申辯,什麼為了女子開站以後免不了被人嘲笑。
“朕不在乎!若是朕連皇家臉面都維護不來,以後如何面對皇兄,如何面對太上皇?”洛輕銘料定他們必須吃啞巴虧,更是煽動其他人的怒火。
風向轉變,這下都贊成他将人接回來。
于是若凰定在三日後回朝。
不僅僅是省親,是要穿着朝服接受百官朝拜的風光回家。
衆人齊聲高呼陛下英明,沒有異議早朝便散了。
溫白荷不方便露面,于是這些事宜又交給陳蘇葉。
陳蘇葉十分反感,這位若凰公主她連面都沒見過,還要給人操辦什麼典禮筵席。
萬一出個什麼纰漏,不是都賴在她的頭上。
而且她禁足養傷,根本不想出席。
洛輕銘顯然沒有給她機會,當即許她出門。
她連和蕭易見面的時間都沒有,便開始着手宴會事宜。
說是接回來,這位若凰公主最後不一定會去哪兒不說,她隐約覺得沒那麼簡單。
原本是送去阿默和親,如今回來阿默人不追究?
怕不是洛輕銘有許了人許多好處,想到這兒她一陣發寒,更得好好準備。
她沒想到三日後這位若凰公主回宮,忙活三天她甚至不能在大殿上瞧瞧。
但她沒有閑着,而是扮作宮女找準機會偷偷瞧着。
這位若凰公主倒是不像傳聞中的那般嚣張跋扈,反而多了份凄楚。
她沒有身着陳蘇葉準備的朝服,而是穿着阿默人的服飾。
有眼尖的朝臣發覺這衣服隻是像阿默的衣衫,衣衫短小且并沒有長袖長褲,尤其是身上挂着的配飾珠鍊,更像是牽着牲畜。
身上的傷痕盡數暴露在衆人眼前。
這哪裡是打在公主身上,分明是打紫陽的臉面,誰看了都覺得面上無光。
若凰顫顫巍巍的走到身前行禮,好似他們這些人并不存在。
“參見皇帝陛下。”她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化不開的憂愁。
洛輕銘往前邁了一步,差點踩空台階。
“孩子,你受苦了,你和北辰自小青梅竹馬,理應喚朕一聲舅舅的,是朕對不住你,如今回家了,沒人敢欺負你。”他扶着若凰往前走,告誡他們不可對若凰公主不敬。
接着吩咐下去,若凰公主會住在福地,也就是安華殿。
至于三日後他會宴請阿默使臣商讨結果,若是阿默執意不許若凰回來,他會開戰。
朝臣們紛紛贊頌陛下英明。
這位若凰公主雖然并未身着華麗衣衫,卻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
除了洛輕銘的,她心裡清楚自己回來是用什麼交換。
聽洛北辰的害了一位首領,癡心錯付被抓回去,又聽洛輕銘的将人殺死,拼了命的逃回來。
更别提那些屈辱的日夜是怎麼過的,偷聽偷看甚至随便來個人都能在她身上摸一把。
她能有今日,是要感謝洛北辰,和沒有放棄的自己。
所以她答應洛輕銘,是為了自己出口惡氣。
洛輕銘的聲音将她從回憶中剝離出來。
“不愧為将門之女,此番涅槃歸來,怕是要出盡風頭了。”洛輕銘拍拍手,誇贊她好手段。
若凰睨了眼洛輕銘,目光定定瞧着龍椅。
“皇位你不也坐的穩當,大家誰也别說誰。”她是怨洛輕銘的,最開始被洛輕銘蒙騙,後來被嫁去偏遠之地,這幾年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再沒些手段可沒法活。
“才回來翅膀就硬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怎麼回來的,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憑你的本事,你以為自己回得來?”洛輕銘沒想放狠話,隻是提醒若凰别忘本。
若凰冷哼一聲,如此說來自己還要感謝洛輕銘出手相助?
真是可笑,若不是洛輕銘,她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本宮能回來,還不是對你有用處?”她反過來提醒洛輕銘,自己可以幫他對付洛北辰。
洛輕銘僅是笑了笑,說她先過了難關再說吧!
所謂難關,自然是指幾天之後的宴會,若凰作為籌碼被他捏在手裡。
“本宮回來隻是幫你解決這次,若是和談不成,丢的可不是本宮的臉,還有你和本宮說話最好客氣些,大不了一拍兩散。”她說完這話淺淺行禮之後離開。
她走出殿外許久,沒發現有人跟着才長舒口氣,慶幸洛輕銘的人沒有追出來。
自己不過是個紙老虎,說的話硬氣,實際上生怕洛輕銘給自己送回去。
她才走了沒多遠,便有位宮女打扮的人上前為她蓋好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