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剩下三人,溫白荷跟元安,還有若凰公主。
“難為你能跑一趟,見點小風不要緊吧!别回去之後跟陛下哭訴,本宮才回來,可不想落個欺辱嫔妃的罪名。”若凰笑着看向溫白荷,目光轉向元安。
元安眼見若凰盯着自己,心裡沒由來地發怵,但又不能不說話。
“見了娘娘還自稱本宮可是大不敬,主兒自來心善,您誠心悔過便罷了,隻要低頭認錯,主兒定會寬宥。”她立馬站出來,什麼公主不公主,要是讓溫白荷不高興,怕是活不過今晚。
她不能死,她還得跟陛下雙宿雙飛呢!
若凰倒不會花心思對付元安,自己好歹是公主,費盡心思懲罰奴才未免太丢面,但該說的話也得說出來。
“怎麼?碧安殿如今是奴才當家?本宮說句話還是大不敬了?說句更不敬的話,本宮的公主是太上皇親封的,當今陛下也說許本宮喚一聲舅舅,本宮自稱本宮已有二十年,怎麼如今見了個進宮一年的貴嫔,自稱都要變了?”她質問元安,覺得可笑極了。
元安根本不敢對上視線,隻得說宮裡有宮裡的規矩。
“所以你認為本宮失了規矩,或是本宮才從阿默回來,難免記不得宮矩?本宮自小由教習嬷嬷栽培,直到如今仍然不敢懈怠,怎麼到你小小奴才的口中,就變成不識規矩?離宮幾年宮規還能全部變更不成,若真是如此,本宮可要找陛下說說。”若凰明白元安是為溫白荷說話,正是如此她才沒忍住。
她又不是什麼鞋底泥,任誰都能踩一腳,這滋味她在阿默時已經受了,不希望回紫陽還要如此。
元安眼見說不過若凰,立馬跪下求饒。
“如今不是本宮苛待你,而是你覺得本宮才回來,人生地不熟的最好拿捏,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此事可與你無關。”若凰将目光轉向溫白荷。
溫白荷連忙打圓場:“公主并非有心為之,本宮理解,畢竟從偏遠之地回來,一路上受了許多苦。”
她說完擡手擦了擦眼淚,好像是真心為若凰難過。
若凰冷眼瞧着,有面紗遮擋看不清楚,隻覺得溫白荷十分可笑。
“是啊!阿默那種腌臜地方,慣會羞辱人的,就像你先前這般,本宮才回來,自然熟悉阿默性子,瞧你也是個未被馴化的,不如明兒和陳妃娘娘請示,咱們一同學宮規,也算有個伴。”她瞧着溫白荷面色有異,笑容越發燦爛。
“你能回來是僥幸,誰也不能保證你會一直在這兒,有什麼好得意的。”溫白荷眼見周圍沒人,幹脆省去假惺惺那套。
若凰聽了倒是高興,說自己要是回去,一定會帶溫白荷一起,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
“有空說本宮的不是,不如好好擔心你的面皮,該不會是被人妒忌,要是沒了這臉,你的恩寵也到頭了。”她随手執起茶杯,又松了手。
茶杯墜落在地,茶水髒了三人的衣擺,碎瓷不知道濺到何處去了。
“陛下如今對我上心,斷不會聽你的送我回去,而你回去之後定會生不如死。”溫白荷得意坐下,絲毫不受之前的影響。
若凰擡眼,目光和溫白荷對上。
“你既然知道我的近況,想必和那位也聯系着,青梅竹馬都可以随意棄之,你以為你用處更大?為他做的再多不過是枚棋子。”賭氣是有的,但她也想讓溫白荷想通。
刀子割在自己身上很疼,便不想讓旁人經曆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更何況溫白荷隻是蠢笨被人蒙騙,還不到必須要粉身碎骨的地步。
同樣是可憐人,誰也不比誰高貴。
溫白荷卻不這麼想。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臉!之前在阿默時你處處看不起我同我作對,你以為我不知道,如今你回來又如何?我已經是貴嫔,大家平起平坐,你有什麼好驕傲的?”她不怕被元安知道,料定元安不會亂說。
若凰的神情從驚訝變為鄙夷。
她萬萬沒想到溫白荷居然如此看自己,雖然自己的确瞧不上溫白荷,但自從被洛北辰背叛,倒是對溫白荷多了份同情。
溫白荷認為能和自己平起平坐就可笑得很。
“和本宮平起平坐?本宮滿門忠烈,為國家抛頭顱灑熱血,你們做了什麼?你們一家人被阿默強占,苟且偷安不說,你現在入宮來是為誰?你是什麼身份?本宮至少是為國犧牲,你呢?”若凰知道溫白荷的目的,隻是淺淺的說了幾句,等着溫白荷的回答。
她瞧不上溫白荷,又怎麼會高看?
要是溫白荷有才情有野心,再不然肯吃苦,哪怕空有一顆愛國之心,也值得她尊敬。
可溫白荷有什麼?有貪心,有卑鄙,更是有不擇手段。
隻會模仿程素衣博得她人歡心,學又學不像,在哪兒都是個多餘的。
這樣的人怎麼配她尊敬?
溫白荷漲的臉通紅,她沒辦法反駁若凰的話,因為若凰說的都是真話。
她怕自己稍有不慎讓若凰不高興,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其實她明知道說了洛輕銘未必會信,但她就是害怕。
她瞧見若凰的下場之後,更擔心自己的下場。
“你天生鳳命,不喜歡我倒也正常,可我自問沒得罪過你,你到也不必如此針對,以後咱們各走各路。”她這算是退了一步,剩下就看若凰願不願意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