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梨遠依然口無遮攔,張口閉口都是溫白荷的罪證。
“住口!你闖下滔天大禍還敢叫嚣?”洛輕銘保持着帝王的威嚴,雖然極力控制,但難掩殺意。
他本可以殺了佟梨遠給溫白荷出氣,這回卻沒動手。
佟梨遠瞧着洛輕銘,知道他在權衡卻沒明說。
“她是災星,我是聖女,你若殺了我,必三年大旱災禍降臨。”她明白洛輕銘在意什麼,總要給人豐厚的條件。
“鬼神之說不可盡信。”洛輕銘微眯着眼,撫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雖然說了不信,但還是命令侍衛稍稍松開佟梨遠。
佟梨遠以為自己這會該是不瘋癫的,卻沒想到比之前冷靜。
許是自己看清楚洛輕銘的嘴臉,反而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陛下不信,旁人未必不信,此前她欺負我,之後便是大雨,如今再生事端,正巧能驗證她是災星,我不過是為民除害,陛下要如何決斷?”她必須找機會成全洛輕銘的賢名。
洛輕銘冷眼看着佟梨遠,接着說起律例。
“梨兒,朕自認為待你不薄,如今你此行是大逆不道,等溫妃醒來,她會發落你的去處。”他故意将此事交由溫白荷處置。
佟梨遠聽完笑得更大聲。
“嫔妾并無戕害溫妃姐姐,是夢中仙人指引嫔妾,而且嫔妾并無半句虛言,從前種種皆是溫妃對我的欺辱,包括陳妃姐姐也是她屢次陷害才去了隕月宮,而嫔妾正是被人威脅。”她這會沒再說溫白荷,而是拉陳蘇葉下水。
洛輕銘領會佟梨遠的意思,說她如今不知悔過還誣陷他人。
“陛下不信可以明察,陳妃姐姐定會知無不言,是溫妃惡貫滿盈,此番是自食惡果,嫔妾不過是順天命而行,您若真要罰我,那才是有悖天道,會被天道懲罰。”佟梨遠伸出四指發誓,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反正等溫白荷醒了,自己還不一定怎麼活,倒不如全都說出來。
洛輕銘根本不信佟梨遠的話,這會佟梨遠卻說自己有證據。
“陛下,難道您就不好奇溫妃的身份?您若是放了我,我自當同您講清楚。”她明白以洛輕銘的心思,不可能不知道溫白荷的身份,但她故意賣洛輕銘人情。
“溫妃身家清白,豈容你随意污蔑?”洛輕銘擡手吩咐侍衛帶着佟梨遠下去。
他可以将此事壓下,但傳揚出去始終有損溫白荷的名聲。
佟梨遠奮力掙紮,邁出門檻的瞬間喊道:“陛下若是殺了我,溫妃也活不成。”
此話一出,洛輕銘示意侍衛們将佟梨遠帶回來。
“匕首上有毒。”佟梨遠笑着看向洛輕銘。
洛輕銘肉眼可見的慌亂起來,威脅佟梨遠交出解藥。
“我自來瞧不上她,她又多次害我,我憑什麼要放過她?”佟梨遠知道自己前面說的夠多,這會事情成了。
“你如此冥頑不靈,真不擔心親人會因此受到傷害?”洛輕銘提醒佟梨遠,若是再糾纏下去,一個也别想跑。
佟梨遠笑得開懷。
“陛下若是樂意,沒有人能逃脫陛下的手掌心,嫔妾賤命一條,這能帶着人一起下去,還算是積福了。”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等着洛輕銘決斷。
洛輕銘權衡之下,還是要将佟梨遠押下去。
佟梨遠這會明白洛輕銘的意思,立馬和人提了條件。
“嫔妾無罪,自然不想住在天牢,等落霞宮修葺之後,嫔妾想搬回去。”沒等洛輕銘點頭她又說了第二個條件。
那就是她家人無辜,無論溫白荷要問罪與否,不能牽連家人。
要是洛輕銘不同意,解藥和證據都别想拿到。
洛輕銘要顧及溫白荷的安危,自然要答應佟梨遠。
于是佟梨遠被侍衛請下去。
沒人敢說她的不是,她笑着回了翊坤宮。
洛輕銘吩咐王讒找人查查,一有消息迅速來報。
王讒應下之後,找人去監視佟梨遠。
洛輕銘則是寸步不離的守着溫白荷,時不時暴怒幾聲,喝斥他們是廢物,治不好溫白荷不如一起陪葬。
等溫白荷醒來,他定然不會放過佟梨遠。
佟梨遠倒是不怕,從洛輕銘的眼神裡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洛北辰絕對會偏幫溫白荷,自己唯一的指望是洛輕銘。
這多虧了自己在火場中找到的信物,算是溫白荷借此來懷念洛北辰的物件,她放火燒碧安殿的時候剛巧發現。
能活一天是一天,反正她跑不出去,又瘸了腿,出去也是個累贅。
她最想看見的是溫白荷比她先死。
溫白荷這會昏迷不醒,齊廉和一衆太醫商量許久也沒個結果。
傷口止不住血不說,屋子裡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給人縫合傷疤。
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傷及脾胃,若是縫合除了差錯,溫白荷活不過三天。
可若是現在不盡快處理傷口,也性命堪憂。
沒人敢擔責任。
最後齊廉微微顫顫的站了出來。